自从庭审开始以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戴维记不得自己最后一次睡一整晚的觉是什么时候了。
一天下午,当他们从法庭回来时,桑德拉说:“戴维,我想我该回到旧金山去了。”
戴维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我们正在审理的中——噢,我的上帝。”他双臂搂着她,“宝宝。要生了?”
桑德拉微笑了。“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如果我回到那里,离贝雷医生近些,我会感觉更安全些。我妈说她会来跟我呆在一起。”
“当然,你必须回去,”戴维说,“我都没了时间概念。你的预产期是三个星期之后,是不是?”
“是的。”
他一脸痛苦。“可我不能跟你一起在那儿。”
桑德拉握住他的手。“别难过,亲爱的。这个审理不久就会结束。”
“这个该死的审理正在毁了我们的生活。”
“戴维,我们将会好起来的。我原先的工作正等着我呢。宝宝出生之后,我可以……”
戴维说:“我太抱歉了,桑德拉。我希望……”
“戴维,永远不要因为做了你相信是对的事情而感到抱歉。”
“我爱你。”
“我爱你。”
他抚摸着她的腹部。“我爱你们两个。”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来帮你打点行李。今晚我将开车把你送回旧金山,然后……”
“不,”桑德拉坚决地说,“你不能离开这里。我会让艾米丽来接我。”
“问问她,今晚她是否能够跟我们一起在这里吃晚饭。”
“好的。”
艾米丽很是高兴:“我当然会来接你。”两个小时之后,她到了圣何塞。
那天晚上,他们三个在“蔡简”吃饭。
“早不来晚不来,”艾米丽说,“我真不愿在这个时候你们两个互相分开。”
“审理快结束了,”戴维充满希望地说,“可能宝宝出生之前就会结束。”
艾米丽微笑了。“我们将举行一次双喜庆贺。”
到走的时间了。戴维将桑德拉拥在怀里。“每天晚上我都会跟你通话的。”
“请别为我担心。我会很好的。我非常爱你。”桑德拉凝视着他,说:“你自己保重,戴维。你看上去很疲惫。”
直到桑德拉离开了,戴维才意识到他是多么地孤单。
开庭了。
米奇·布莱能站起来,对法官说:“我想传唤劳伦斯·拉金医生作为我的下一位证人。”
一位灰白头发气度非凡的男子宣过誓并坐到证人席上。
“我想对您来这里表示感谢,拉金医生。我知道您的时间宝贵,您能告诉我们一些您的背景吗?”
“我在芝加哥行医很成功。我是芝加可心理学会前任主席。”
“您行医多少年了,医生?”
“大约三十年。”
“作为一名心理学家,我想象您肯定见过许多多重人格错乱症的病例吧?”
“不。”
布莱能皱起了眉头。“您说不的时候,您的意思是您没见过许多这种病例?也许十几个?”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例多重人格错乱症。”
布莱能用装腔作势的惊愕神情看着陪审团,然后又回头看着那位医生。“在医治精神病患者的三十年中,您没有遇见过一例多重人格错乱症?”
“对。”
“我很惊讶,您怎么解释这一点呢?”
“这很简单。我认为多重人格错乱症并不存在。”
“呃,我有点迷惑不解了,医生。多重人格错乱病例不是被报道过吗?”
拉金医生反驳说:“被报道过并不意味着它们存在。你瞧,有些医生相信是多重人格错乱症,其实是他们把它跟精神分裂、抑郁症和各种其他的焦虑紊乱弄混淆了。”
“那真有意思。因此,根据作为一位心理学专家的您的观点,您认为多重人格错乱症甚至并不存在?”
“对。”
“谢谢您,医生。”米奇·布莱能转向戴维。“你发问吧。”
戴维站起身来,走到证人席跟前。“您是芝加哥心理学会的前任主席,拉金先生?”
“是的。”
“您肯定见过许多您的同行?”
“是的。我很自豪地说,我见过。”
“您认识劳伊斯·萨莱姆医生吗?”
“是的。我跟他很熟。”
“他是一位好心理医生吗?”
“很优秀。最好的之一。”
“您可曾见过克莱德·多诺凡医生?”
“是的。很多次。”
“您会不会说,他是位好心理医生?”
“我会用他的,”他轻轻一笑,“如果我需要人的话。”
“还有英格兰姆医生呢?您认识他吗?”
“雷·英格兰姆?确实,我认识。很不错的人。”
“是位合格的心理医生?”
“噢,是的。”
“告诉我,所有的心理医生对每一种精神状况都持相同观点吗?”
“不。我们当然有一些意见分歧。心理学不是一门精确科学。”
“那真是很有意思,医生。因为萨莱姆医生、多诺凡医生和英格兰姆医生都将来这里作证,证明他们治疗过多重人格错乱症病例。可能他们中谁都不如您这么有能耐。就这么多。您可以走了。”
威廉姆斯法官转向布莱能。“再直接询问吗?”
布莱能站起身来,走到证人席前。
“拉金医生,由于其他的这些医生在多重人格错乱症这个问题上不同意您的观点,您是不是觉得他们是对的而您是错的呢?”
“不。我可以请出几十位不相信多重人格错乱症的心理医生。”
“谢谢您,医生。没有别的问题了。”
米奇·布莱能说:“阿普顿医生,我们已经听到证言说,有时候以为是多重人格错乱的病症其实是跟其他紊乱弄混淆了。有些什么样的检验可以证明多重人格错乱不是其他状况中的一种呢?”
“没有任何检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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