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贴在墙上的一张布告旁经过。梅甘停下来注视着那张布告。“瞧!”
布告上有海梅·米罗的照片,照片下面的文字是:
缉拿凶手
海梅·米罗
捕获者奖
一百万比塞塔
无论死活
这张布告使梅甘清醒地记起她在和一群什么样的人一起逃亡,恐怖分子已将她的生命掌握在手中。
海梅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那张照片,然后悍然取下帽子和黑眼镜,面对那张照片。“是很像呢。”他从墙上撕掉那张布告,折起来,放进口袋里。
“这有什么用?”安帕罗说,“他们肯定贴出了成百上千张呢。”
海梅咧开嘴笑了笑。“这一张特殊,它会给我们带来财富呢,亲爱的。”他重新戴上帽子和黑眼镜。
多么奇怪的议论,梅甘心想。她不禁敬佩起他的沉着来。她认为海梅·米罗的神态表现出一种坚定的能力,这使她感到放心。那些当兵的是决不会抓住他的,她心想。
“我们进去吧。”
这幢建筑物有12个相隔很远的入口。那些红色的铁门已被推开,毎个入口都编了号码。入口里面,有卖可口可乐和啤酒的货摊;再过去是一些小间的厕所。看台上,每个区、每个座位都编了号码。一排排石凳组成一个整整的圆圈,圆圈中间就是铺沙的竞技场。到处都是商业招牌:中央银行……时装商店大街……史威士饮料……大众广播公司……
海梅买的是“暗”这边的票。他们在石凳上坐下时,梅甘好奇地朝周围望了望。情形不完全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她还是个小姑娘时,曾经看过马德里颇富浪漫色彩的斗牛场的彩色照片,又大又精致。眼前这只不过是一个临时凑合成的圆圈而已。竞技场很快就挤满了观众。
喇叭吹响,斗牛开始了。
梅甘从座位上将身子向前倾,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头大公牛冲进竞技场,一个斗牛士从竞技场旁边的小小木栅栏后面走了出来,开始逗弄这只动物。
“下一次将是骑马斗牛士出场。”梅甘激动地说。
海梅·米罗奇怪地望了望她。他曾担心斗牛会使她感到难受,她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可是,与此相反,她似乎玩得很高兴。奇怪。
一个骑马斗牛士朝公牛靠近,他骑着一匹披着厚毛毯的马。公牛低下头,朝马冲去,当它将角顶进那厚厚的毯子时,骑马斗牛士将一根八英尺长的矛插进了公牛的肩部。
梅甘入了迷似的观看着。“他在削弱公牛颈部肌肉的力量。”她解释道,回忆起多年前她曾看过的那本极其心爱的书。
费利克斯·卡皮奥惊异地眨了眨眼。“是这样的,修女。”
梅甘眼看着两只有鲜艳装饰的短扎枪猛插入公牛的肩部。
现在轮到不骑马的斗牛士了。他走进竞技场,把一件红色斗篷拿在身体的一侧,里面暗藏着一把剑。那头公牛转过身来,开始冲刺。
梅甘越来越激动。“他现在要挥动红斗篷了。”她说,“首先,双手拿红斗篷招引牛来冲刺;然后,是拿住中间;最后,将斗篷的一端全部松开来。”
海梅再也不能控制他的好奇心了。“修女——你是从哪儿学来这一套的?”
梅甘不假思索地说:“我父亲是个斗牛士呀。你看!”
动作是那样迅速,梅甘的眼睛几乎跟不上了。发了狂的公牛不断向斗牛士冲刺。牛每次接近他,他就将红色斗篷晃到一边,牛就追着斗篷顶。梅甘很担心。
“要是斗牛士受了伤怎么办?”
海梅耸耸肩。“在这种地方,镇上的理发匠会将他带到牛房里,为他缝好伤口。”
公牛再一次冲刺,这回那个斗牛士往旁边一跳,躲开了。人群中发出一阵“呸!”声。
费利克斯·卡皮奥抱歉地说:“修女,这不是一场精彩的斗牛,我很抱歉。你应当看看那些壮观的斗牛场面。我看过马诺莱特、科多韦斯和奥多涅斯。他们的斗牛技术使观众永远也忘不了。”
“我在书上看到过他们斗牛的事。”梅甘说。
费利克斯问:“你听说过马诺莱特的奇妙故事吗?”
“是哪个故事?”
“故事说,从前马诺莱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斗牛士,不比谁强,也不比谁弱。那时他正迷恋着一个少女。一天,他在竞技场上,一头公牛用角抵进了他的腹股沟。医生给他缝好后,说他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马诺莱特非常爱他的未婚妻,他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她,怕她知道以后不再嫁给他。他们结婚了。几个月之后,她自豪地告诉他:她怀孕了。唔,他当然知道这不是他的小孩,于是他离开了她。那个心碎的姑娘自杀了。听到这个消息,马诺莱特像发了疯一样。他痛不欲生,跑到斗牛场。从来没有斗牛上像他那样忘我,他拿生命来冒险,以求在斗牛中死掉,这样他终于变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斗牛士。两年以后,他又爱上了一位年轻的女士,并且娶了她。婚后几个月,她向他自豪地宣布:她怀孕了。这时马诺莱特才弄清楚:原来是医生弄错了。”
梅甘说:“这多可怕。”
海梅大声笑起来。“这是个有趣的故事,我怀疑它是否具有丝毫的真实性。”
“我希望这是真的。”费利克斯说。
安帕罗在一旁听着,脸上表情冷漠。她早就怀着忿恨之情注视着海梅对这个修女越来越感兴趣。这个修女最好留神点。
穿围裙的食品小贩在走道里来回走动,叫卖食品。其中一个走近海梅他们坐着的这一排。
“肉卷饼喽,”他叫道,“热肉卷饼喽!①”
①原文为西班牙语。
海梅举起一只手来。“这儿来一个。”②
②原文为西班牙语。
小贩熟练地将一个用纸包着的卷饼越过人群扔到海梅手里。海梅取了十比塞塔给坐在旁边的人,请他递给小贩。当海梅将包着的卷饼拿到膝上小心地打开时,梅甘注意察看。在纸包内有一张纸条。他看了一遍,又看一遍。梅甘注意到他咬紧了牙关。
海梅将纸条塞进衣服口袋里。“我们要离开了,”他简短地说,“一次走一个。”他转向安帕罗,“你先走,我们在大门口会面。”
安帕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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