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遇见过的最好的男人。她被他的——什么来着,她百思不得其解——信仰,吓了一跳。无论如何,过去了。她可以朝前看,期待和这个男人共度余生,照顾他也被他所照顾。
吃完主菜后,亨利为洛伊丝又加了道甜食,“我喜欢浑身是肉的女人。”
她笑了。“很高兴我讨你喜欢。”
晚饭过后,亨利说:“我们回房间好吗?”
“好。”
回到房间,他们宽衣解带,亨利把洛伊丝抱进怀里,疼痛似乎消失了。他的做爱是甜蜜温柔的,甚至比以前更加受用。
洛伊丝拥抱着丈夫,“太棒了。”
“对。”他点头。“现在我们必须为触犯了淫戒赎罪。跪下。”
半夜,趁亨利熟睡,洛伊丝悄悄地整理了一只手提箱,逃跑了。她乘飞机到温哥华,打电话给加里。午饭时,她告诉他发生的事。
“我要进行离婚诉讼,”洛伊丝说,“但我得先搬出这个城市。”
加里思索片刻。“我有个朋友开保险公司,妹妹。在丹佛,离这儿一千五百英里。”
“那好极了。”
加里说:“我会跟他说的。”
两星期后,洛伊丝在中西部的保险公司上班,属于管理层的一员。
加里经常和洛伊丝联系。她购买了一栋漂亮的小平房,远眺落基山脉,哥哥不时造访。他们在一起共享周末——或滑雪,或垂钓,或简单地坐在沙发上交谈。我为你感到骄傲,妹妹,他总是这么对她说,而洛伊丝也为加里的成就感到自豪。他获得了理科博士学位,为一家国际大公司工作,而且把飞行作为业余爱好。
洛伊丝想着加里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她朝窗外看是谁来了,原来是熟人。汤姆·许布纳。他个子高高,面相粗鲁,是位有执照的飞行员,加里的朋友。
洛伊丝开门,许布纳走了进来。
“嘿,汤姆。”
“洛伊丝。”
“加里还没到。我想刚才听见他的飞机声了。他随时都会到的。你愿意等还是——?”
他注视着她。“你还没有看电视?”
洛伊丝摇摇头。“没有。出了什么事?我希望我们不是又要打仗了——”
“洛伊丝,我恐怕有坏消息。真正的坏消息。”他的声音很紧张。“是关于加里的。”
她的身体僵硬了。“他出了什么事?”
“他在来这里看你的途中坠机身亡。”他看见她眼睛里的光熄灭。“我很抱歉。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
洛伊丝想说话,但她喘不过气来。“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汤姆·许布纳抓住她的手,体贴地把她领到长沙发前。
洛伊丝坐下,深深地吸口气。“发生——发生了什么?”
“加里在丹佛外几英里的地方撞上山崖。”
洛伊丝感到眩晕。“汤姆,我想单独待会儿。”
他打量她,放心不下。“你肯定吗,洛伊丝?我可以留下来——”
“谢谢你,但请离开。”
汤姆·许布纳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然后点点头。“你有我的电话号码。需要我,就打电话。”
洛伊丝没有听见他离去的声响。她坐着发呆,惊魂不定。仿佛有人告诉她,她死了似的。她的脑海里开始闪现他们童年的光景。加里总是她的保护者,跟欺负她的男孩子斗,在他们长大一些后,陪她去看棒球赛,看电影,参加派对。她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一个星期前,她在脑子里重现当时的场面,犹如一部隔着泪水显得十分模糊的电影胶卷在慢慢地展开。
他们两人坐在餐桌边。
“你不在吃嘛,加里。”
“很好吃,妹妹。但我不很饿。”
她观察了他一会。“你有心事?”
“你总是知道的,是吧?”
“跟你的工作有关。”
“是的。”他推开盘子。“我想我有生命危险。”
洛伊丝看着他,大吃一惊。“什么?”
“妹妹,世界上只有五六个人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下星期一飞回来过夜。星期二早晨到华盛顿去。”
洛伊丝不明白。“为什么去华盛顿?”
“去告诉他们关于普里马的事。”
加里接着解释了什么是普里马。
现在加里死了。我想我有生命危险。她哥哥不是死于飞行事故。是被谋杀的。
洛伊丝看看表。太晚了,什么也不能做了,但早晨她将打那个为她哥哥复仇的电话。她将完成加里的心愿。洛伊丝突然感到浑身乏力,好不容易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没吃晚饭,但想到饭菜就反胃。
她径直走向卧室,摔倒在床上;由于太累,她连衣服也没有脱。她呆呆地躺在那里直到进入梦乡。
洛伊丝梦到她和加里坐在一辆飞驰的火车上,车厢里所有的乘客都在抽烟。越来越热,烟雾呛得她咳嗽。咳嗽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睛。愕然地四下看着。卧室起火了,火苗迅速地蹿上窗帘,房间里烟雾腾腾,洛伊丝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喉咙卡住了。她拼命屏住呼吸,踉跄地走进起居室。整个房间都笼罩在火焰中。她朝门走了五六步,两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洛伊丝·雷诺兹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火苗贪婪地一路向她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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