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查尔斯。我想象得出来。戴维,别把米饭烧焦,现在该把羊肉汁加进去。上帝呀,你在里面放些什么?”
“薰肉皮,这样味道会更好。你刚才又提到了上帝。”
“在你的身上,情况就不大一样。自从你皈依基督教以来,你们之间好象经常保持接触。”
“’经你那么一说,你好象比我要离开上帝远一点。“
“那个飞毛腿飞弹怎么样,你害不害怕……?”桃乐丝坐到那张明净的松木餐桌旁边,她把这张桌子叫餐厅里的餐桌。她倾身从那威尔本碗橱里取出两个玻璃杯,眼睛仍然盯着她的丈夫。
贾丁从炉子跟前转过身来,走到她的身边。他弯下身去,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吻了吻她的前额。“我这个人身强力壮的,根本不会害怕,这你是知道的。”他低声说道。他的手仍然搁在她的脸颊上。自从那天下午——也就是他在牛津的最后一天——他们在有小矮凳的亭子后面首次做爱以来,她头发上的那种香味一直保留至今。当时她只有二十岁,非常漂亮,蜜丁是电视中心的时事节目负责人,事业上非常成功,有了抽烟的习惯,身体结实粗壮,相当于两个半过去的桃乐丝。贾了也因此更爱她两倍半。
但是,他有时仍可从一个蜜色皮肤,体态轻盈,体魄健康的女人那里得到愉快的调节。他曾去伦敦西端的上流社会住宅区的法姆街教堂,通过耶稣会的惠特利神父向上帝忏悔过那个罪恶。而上帝通过惠特利神父对他说,他可以理解,并且原谅他,但通奸是一种罪恶,贾了应当努力恪守跟他妻子的山盟海誓。上帝不止一次传给贾丁这样的信息:他每次都能原谅他所忏悔的罪恶,只要他真正悔过自新。
贾了还进一步供认,他只是对这样一个事实真正感到悔恨和忏悔,即,事实上,对于自己的小小乐事,对于自己跟那些体态轻盈的成年女人发生的那种小小的淘气行为,他并不真正感到悔恨,只要她们是如此好心,能够体谅他很喜欢长腿女人,很喜欢从那种小小的坠落行为中,获取彼此都能得到的极大快乐——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很多。
惠特利神父曾对他说,每个基督徒都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良心。他还说,我们在耶稣的榜样面前都有不足的地方。贾丁曾激动而又理智地表示赞成。那教士劝告他说,尽力而为,我的孩子,但是不要难过,我们都是凡人。我们每个人都很脆弱。
上帝爱我们,只要我们诚心诚意地学习他的榜样,就能得到好的酬报。
阿门,贾丁心里想。他温情脉脉地吻了吻桃乐丝,然后又回去照管他的意大利调味饭。
桃尔丝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忙着做饭。她朝自己那只又粗又胖的手看了一眼,然后,再看看他的丈夫。
“你真是个多情的大笨蛋……”她倒了两杯酒。“好吧,为你的平安归来干杯。也为一个非常忙的星期的结束干杯。”
“也为在痛苦中,苟延残喘的安格斯。阿格纽干杯,为他在黄金时间亮相,不用英文字幕干杯。”
“阿门。”
对贾丁来说,家,就是一栋舒适的农舍。它位于威尔特郡丘陵一大片狩猎场的边缘。他和桃乐丝在一九七三年买下了这栋房子,以及房子所在有四英亩林地和草地。为了买这块方,他们卖掉了在伦敦海格特区的一间有三个卧室的公寓,还有他父亲留下来一部分财产(那老头骑自行车的时候,在特拉法尔加广场跟一辆公共汽车相撞,受了致命的重伤)。一家跟“公司”有着完全可以否认的非正式关系的银行,还贷给他们房价百分之五的抵押贷款。
那栋农舍有一大片漂亮的草坪,还有许多苹果树和樱桃树,东西和北面是一片白桦林,缓缓向西面那个果园倾斜。它是一六三八年间当地的一位乡绅所盖的,那位乡绅后来在用剑保卫他十九岁的儿子时,死在用那大卵石铺成的院子里。他的儿子在第二次纽伯里战役中失去了一条腿,当时一个苏格兰的骑兵队正在追捕他。他躲在谷仓里,派了三名清教派份子冲出去,两个拿着他的马枪,一个拿着一把骑兵的斧头,结果他被敌人发现,他的儿子被当场杀死,他们还焚烧了这栋房子。
父子两人就埋葬在那个小小的教堂墓地里。每年春天,到了一六八四年理查德爵士和盖伊。福瑟林翰英勇牺牲的周年日子,贾丁和桃乐丝还到他们的墓前去献花。这是一种宁静而又谦逊的小型祭奠。他们的女儿莎丽以及小安德鲁要是在家,总是陪着他们。现任的教局牧师曾对这种“小型仪式”出言不逊,还流露出不大赞成的意思。这时,戴维。贾丁曾客气地问道,这位教区牧师以及跟他同居的男朋友有没有考虑过举行一个非正式的小型仪式,来使他们的结合光明正大。从那时候开始,他们跟那位教区牧师的关系一直保持武装休战状态。
桃乐丝一面望着戴维做饭,一面在心里想,他性格上确有许多不错的地方。而且,好就好在他自己似乎没有注意到。
比如,当莎丽在供膳宿学校的最后一年里出了一点小状况的时候,是他从办公室的繁忙工作中——那是美国人侵巴拿马的结果——抽出时间,开车到多塞特,把那女孩接回庄园,陪
着她、听着她说话、理解她、善言警告她,任凭她发脾气。接着,他继续听她说话,不厌其烦地原谅她、规劝她,最后又把她送回学校去。她刚好勉强赶上学业进度,最后通过了A级考试,取得了足以升人大学的好成绩。现在,她正在大学里攻读生物学,希望改学医科,看来已经安定下来了。
还有,当桃乐丝酗酒成性——这在她英国广播公司的同事当中是绝无仅有的,全家人都很讨厌她的时候,又是戴维毫不客气但又很讲道理地来处理她的问题。他对她说,她快要变成一个酒鬼,她很可能就要当众出丑,他倒也不是想跟一个滴酒不沾的人过日子,那样他也受不了。“要是你摆脱这种他妈的自杀似的生活,”他曾说,“你是个他妈的幸存者,桃乐丝。但是你必须从现在做起……这样,到了晚年的时候,我们还可以醉上几回,也不会喝了一口就两手发抖,危及你的,我们两人他妈的性命。”
“你的意思是,你还会在我的身旁……?”她被他发现以后十分着急,痛哭流涕地问道。
“我当然会在你的身旁,你这傻女人。”
他果真很了不起,耐性地帮助她,听她说话。事实上,他天生是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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