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裤衩把特蕾西-惠特里分派到洗衣房劳动。在犯人们的三十五种工作中,洗衣服是最繁重的一种。那间热气蒸人的大房子里摆满洗衣机和熨衣服用的案子,待洗的衣服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洗净后,拿出来放进篮子,再把那些沉重的篮子搬到熨衣部,这些工作不用动脑子,可是累得人腰都要断了。
劳动从早上六点开始,犯人们每隔两个小时休息十分钟。一天九个小时下来,绝大多数女人都累得站也站不稳。特蕾西机械地干活,跟水都不说话,独自一人默默地想心事。
当欧内斯烃-利特尔查普感到茫然。和三个星期前被关进监狱的那个胆怯的小姑娘相比,特蕾西好象是另外一个人。一定有什么原因,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很想知道。
※※※
特蕾西在洗衣房工作了七天以后的一个下午,一名警卫走到她面前:“我是来通知你,你被安排到厨房工作了。”这可是监狱中最让人眼红的差事。
监狱里有两种伙食标准。犯人们吃的是肉丁炒菜、热狗、豆和质量低劣的烤食;警卫和监狱工作人员的饭由专业厨师制作,包括牛排、鲜鱼、猪肉、蔬菜、水果和各种诱人的甜食。在厨房工作的犯人有机会接近这些食品,她们经常大饱口福。
当特蕾西去厨房报到,看到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也在那里时,她并不怎么惊讶。
特蕾西走到她跟前:“谢谢你。”她费了很大劲才在她的音调中掺进一些友好的成分。
欧内斯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你是怎么让我通过老铁裤衩这一关的?”
“她滚蛋了。”
“她出了什么事?”
“我们有一套小小的规矩。如果哪个狱卒太他妈的番混,开始跟我们找茬儿的时候,我们就叫她滚蛋。”
“你是说监狱长会听——”
“去你一边的,监狱长怎么会那么好说话!”
“那你们怎么能——”
“这很简单。当那个我们想让他滚蛋的狱卒值班的时候,大家挨着个儿上诉。一个犯人报告说老铁裤衩污辱她。第二天,另一个犯人又控诉她施用暴力。然后又有人控告她从牢房里拿走了什么东西——比如,一个半导体——当然,这个半导体不久就会从老铁裤衩的房间里搜出来。这样一来,老铁裤衩就得滚蛋。狱卒们在这儿当不了家,当家的是咱们。”
“你是因为什么关进来的?”特蕾西问。她对回答不感兴趣,重要的是跟这个女人套套近乎。
“这不是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的过错,你最好还是相信这一点。我有一大群女孩儿为我干活儿。”
特蕾西看着她:“你是说——”她吞吞吐吐地说。
“妓女吗?”她笑了,“不,她们都在大户人家当佣人。我开办了一个职业介绍所。我手下至少有二十个女孩儿。阔老慢他妈的总是想找女佣人。我在最畅销的报纸上登了许多吹得天花乱坠的广告。当他们来找我时,我就把一个女孩儿安置到他们家里,那些女孩儿便会摸清他们家里的底细。趁他们的主人上班或外出时,她们就把所有的金银珠宝以及值钱的东西偷个一干二净。”欧内斯廷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告诉你我们捞了多少钱,你是不会信的。”
“那你是怎么被逮捕的呢?”
“天有不测风云,亲爱的。我的一个女孩儿在市长家里伺候他们吃午饭时,客人中正好有一个老太太是她以前伺候过并做了手脚的。当警察给她灌凉水时,她他吗的全招供了。结果,可怜的欧内斯廷就来这儿了。”
她们两个单独站在炉子旁。“我不能呆在这儿,”特蕾西低声说,“外面有些事等着我去干。你能帮我逃出去吗?我——”
“把洋葱切了。我们今晚做爱尔兰炖肉。”
她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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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的耳目多得令人难以置信。一件事情早在它发生以前,犯人们就能知道。如果被称为“下流女人”的犯人偷听了电话或偷拆了监狱长的信件,所有这些情报都会被认真的搜集起来,送到有权威的犯人手里。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是犯人中的头号人物。特蕾西知道警卫和犯人们都听欧内斯廷的。自从其他犯人得知欧内斯廷成了特蕾西的保护人以后,特蕾西在也没有被人欺负过。特蕾西警惕地等待着欧内斯廷进一步和她接近,但这个黑大个总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为什么?特蕾西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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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本发给新犯人的长达十页的官方小册子中,第七项条款规定:“严格禁止一切形式的性行为。不允许一名以上的犯人同时躺在一张床上。”
现实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犯人们经常拿这本小册子中的某些规定来开玩笑。几个星期过去了,特蕾西每天都看到一些新犯人来到这所监狱,而且遭遇都和她一样。那些性功能正常的新犯人无一幸免。她们战战兢兢地走进牢房,同性恋狂们虎视眈眈地等在那里,这出戏是在事先安排好的舞台上演出的。在一个可怕而又充满敌意的环境里,搞同性恋的女人是友好的、富有同情心的。她会邀请她的牺牲者到娱乐室去,在那里她们会一起看电视,当这位同性恋者握住她的手时,新犯人会依从她,生怕伤害了她唯一的朋友。这位新犯人很快发现别的犯人全都离她而去,她对这位同性恋者的依赖感越发强烈起来,于是亲昵行为开始了,最后,她会心甘情愿地委身于她的唯一的朋友,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
那些拒绝嫌身的人就会遭到强奸。在来到这所监狱的三十天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会自愿或不自愿地从事同性恋活动。特蕾西惶惶不可终日。
“当局怎么能允许这种行为发生?”她问欧内斯廷。
“这已成为一种制度,”欧内弟廷解释说,“宝贝儿,所有的监狱都是如此。你无法使一千二百名得不到男人抚爱的女人从别的女人身上获取温存。我们不只是在追求性欲。我们是在追求权利,是向那些老爷们显示我们的权利。新来的犯人是所有搞同性恋者的老婆。这样,谁也就不会欺负她们了。”
特蕾西清楚地知道她正在听一个专家讲话。
“不光犯人,”欧内斯廷继续说,“狱卒们也不是好东西。一块鲜肉刚进来时,总是紧张得不得了,需要点儿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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