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人一等,直到他们证明自己是何等的狗屎。”
“这就是大男子们的关系网,”佩姬说。“如果再多有几个女医生,我们就能开始建一个新女性关系网。”
佩姬听说过阿瑟-凯恩这个人。他是整个医院里人们闲谈中的不断的话题。他的绰号叫007大夫——持有执照的杀手。他对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法一律采用开刀动手术。他的手术率比医院里任何一个医生都高。他的手术死亡率也比别人高。
他个子矮小,秃顶,长着一只鹰钩鼻,牙齿被烟熏得发黑,身体大大超重。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自命为讨女人欢心的男子。他喜欢把新来的护士和女住院医生称为“鲜肉”。
佩姬-泰勒是块鲜肉。他看见她坐在楼上过厅里,就走过去,没等人邀请就坐在她桌旁。
“我一直在密切注视着你。”
佩姬抬起头,吓了一跳。“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是凯恩医生。朋友们都叫我阿瑟。”他口气中含有一种挑逗。
佩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朋友。
“你在这儿还好吗?”
这个问题让佩姬觉得太突然了,没有防备。“我……还好,我想。”
他朝前俯过身子。“这是家大医院。在这儿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佩姬谨慎地回答,“不很清楚。”
“你太漂亮了,在人群里找不到第二个。你要是想在这儿立足的话,你就需要有人帮助你。那种知道窍门的人。”
谈话到这时变得更让人不快。
“那么说,你愿意帮助我。”
“是的。”他露出一嘴熏黑的牙齿。“我们为什么不在吃晚饭的时候讨论它一下呢?”
“没什么可讨论的,”佩姬说。“我没兴趣。”
阿瑟-凯恩看着佩姬站起身走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邪恶的表情。
外科见习住院医生第一年的工作每两个月轮转一次,在产科,整形外科,泌尿外科和普外科之间轮流交替。
佩姬体验到,病家在夏季到任何一家实习医院会诊治重病都是极其危险的事,因为许多医生都去休假了,病人这时只能听凭没有经验的年轻见习医生任意摆布。
差不多所有的外科医生都喜欢在开刀时放音乐。有个医生的绰号叫莫扎特,还有个诨名叫阿克塞-罗斯,这些外号都出自他们的音乐品味。
因为某种原因,做手术似乎总是让每个人感到肚子饿。他们不断谈论食物。某个医生也许会一边从病人体内取出坏疽性胆囊,一边说,“我昨晚在巴德利餐馆大吃了一顿。旧金山最棒的意大利美食。”
“你在柏树俱乐部饭店吃过蟹肉膏吗?”
“你要是喜欢美味牛肉的话,最好到范奈斯的上等牛排馆去尝尝。”
说这话的当儿,也许还有一名护士在擦拭病人身上的血污。
如果这些医生不谈吃的,那他们就谈论棒球赛或是橄榄球赛的战果。
“你上个星期看49人队的比赛了吗?我敢打赌,他们少了乔-蒙塔那就不成。他总能在最后关头为他们带来胜利。”
说这话的时候也许正在取出一段发炎的盲肠。
卡夫卡,佩姬想。只有卡夫卡才会喜欢这套的。
凌晨3点钟,佩姬正在值班室睡觉,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说,“泰勒大夫——419室——一名心肌梗塞病人。你得快点!”说完电话立刻就挂上了。
佩姬坐在床边,极力和瞌睡斗着,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你得快点!她到了走廊,没有时间等电梯,一路冲上楼,沿着4楼走道跑步到了419室,她的心在呼呼跳着。她猛地推开门,停下脚步,愣在那儿。
419室原来是一间储藏室。
凯特-亨特跟随理查德-赫顿医生查房。他40多岁,唐突粗鲁而又迅速麻利。他查房时只在每个病人身上花不超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只略略扫视一下他们的病情记录表,然后就用开机关枪似的声音,对见习外科住院医生们急促地发出指令。
“查查她的血红蛋白,安排明天动手术……”
“注意监视他的体温变化情况……”
“做4个单位的交叉配血……”
“拆线……”
“马上拍几张胸透片……”
凯特和其他见习医生忙不迭地记下这一切,尽力使自己跟得上他。
他们来到一位在医院已经住了一个星期的病人身旁,这个病人因为发烧而做了一大串检验,但是毫无结果。
当他们走出病房来到过道里时,凯特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天晓得,”一位见习医生说。“也许只有上帝知道吧。我们已经给他拍了不少Ⅹ光片,做过计算机分层扫描,核磁共振,脊椎穿刺,肝活检。什么都试过了。我们也弄不清他到底什么毛病。”
他们又来到另一间病房,一个年轻病人手术后头上缠着绷带,正在睡觉。赫顿医生开始解开他头部的绷带,病人醒过来,吓了一跳。“什么……出什么事了?”
“坐起来,”赫顿医生粗暴地说。那年轻人浑身发抖。
我永远不会这样对待我的病人,凯特心中暗暗发誓。
下一个病人是一位70多岁,看上去很健康的男人。赫顿医生刚刚往他床边靠过去,这个病人就大喊大叫起来:“混帐东西!我要去告你,你这个下流的狗娘养的。”
“喂,斯帕洛里尼先生……”
“少他妈喊我斯帕洛里尼先生!你把我弄成个操他娘的阉货啦!”
这是一物降一物吧,凯特心里想。
“斯帕洛里尼先生,你同意做这个输精管切除手术的,况且——”
“那是我老婆的主意。妈的,这条母狗!等我回家再收拾你。”
他们走出病房,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喋喋不休。
“他又是什么毛病?”有位见习医生问。
“他的毛病在于他是一只老骚公羊。他的年轻老婆已经给他下了6个崽子,她不想再生啦。”
再下一个病人是个10岁的小姑娘。赫顿医生看了看她的病情记录。“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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