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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为谁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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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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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不错,”班长说。“这老家伙杀的人比鼠疫还多。不过,他跟我们不一样,不杀法西斯。不是说笑话。他杀古怪的人。”托洛茨基分子、异己分子、各种各样的怪人。”这些话安德烈斯一点也不懂。

    “我们在埃斯科里亚尔的时候,不知道为他杀了多少人。”班长说。“我们老是派行刑队。国际纵队队员不愿枪毙自己人,尤其是法国人。为了避免麻烦,总是由我们来执行。我们枪毙过法崮人、比利时人、各种国籍的人、各种各样的人。他有枪毙狂。都是出于政治原因。他疯了。他清洗得比六〇六治梅毒还凶“可是你能把急件这事跟谁说一说吗?”“能,伙计。当然。这两个旅的人我都认得。人人都要走过这儿。我甚至也认得俄国人,虽说只有少数人会讲西班牙话。我们不让这个疯子枪毙西班牙人。”“但是那份急件。”

    “急件也“样。别担心,同志。我们知道怎样对付这个疯子。只有他的部下遇到他才危险。我们现在了解这家伙了。”“把两个俘虏带来,”传来了安德烈“马蒂的声音。“要喝口酒吗?”班长问。“干吗不?”

    班长从食柜里拿出一瓶茴香酒,戈麦斯和安德烈斯都喝了。班长也喝了。他用手抹抹嘴“咱们走吧,他说。

    呷下了火辣辣的茴香酒,他们嘴里、肚子里和心里都热呼呼的,他们走出警卫室,顺着过道走去,来到马蒂的房间里,只见他坐在一只长桌子后面,面前摊着一张地图,手里摆弄着一支红蓝铅笔,做出一剖将军的样子。对安德烈斯说来,只是增加了一件麻烦事罢了。今天晚上的麻烦事不少。麻烦事总是很多。只要你的证件没问题,心脏没毛病,你就不会遇到危险。他们最终会放你过关,你走你的路。但是英国人说过要抓紧时间,他现在明白,自己不可能回去炸桥了,但是这份急件得送到,而桌边的这个老家伙把它装在衣袋里。

    “在那儿站着,”马蒂头也不抬地说。“听着,马蒂同志,”戈麦斯脱口而出地说,茴香酒加强了他的气愤。“今天晚上我们被无政府主义者的无知阻挠了一次。接着被爿个法西斯官僚的怠惰阻挠了一次。现在又被你这个共产党员的过分怀疑阻挠住了,“

    “住口,”马蒂头也不抬堆说。“现在不是开会。”“马蒂同志,这是件极其紧急的事,”戈麦斯说。“头等重要的事啊。”

    押他们来的班长和士兵发生了珙大的兴趣,他们好象在看一出已看过好多遍的戏,伹戏中的精采部分总使他们感到趣味无穷。

    “样样事情都紧急,”马蒂说,“所有事情都重要。”他这时才抬起头来望着他们,握着铅笔。“你怎么知道戈尔兹在这儿?你难道不知道,进攻前来找某一个将军本人是很严重的事吗?你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个将军在这儿?”

    “你对他说吧。”戈麦斯对安德烈斯说。“将军同志,”安锤烈斯开口说一他弄镥了头衔,安德烈马蒂没有纠正他。”~“我是在火线另一边接到这个信件的一”“在火线另一边?马蒂说,“不错,我听他说你是从法西斯阵线那边来的,“……

    “给我信件的人,将军同志,是个叫罗伯托的英国人,他到我们那儿来当炸桥的爆玻手。明白了吧?”

    “把你的故事讲下去,”马蒂对安德烈斯说;他用了“故事”这个词儿,正如用撒谎、胡诌或捏造一样。

    “好吧,将军同志,英国人叫我尽快把信送给戈尔兹将军。就在今天他要在这一带山区发动一场攻势,我们只要求马上把信送给他,要是你将军同志同意的话。”

    马蒂又摇摇头。他正望着安德烈斯,但是视而不见,戈尔兹啊,马蒂想,心里又惊又喜,就象一个人听到自己事业上的敌手在一次极惨的车祸中毙命,或一个你所憎恶但对他的正直品德从没怀疑过的人却犯了挪用公款罪时所感到的一样。敢情戈尔兹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戈尔兹竟然和法西斯分子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勾搭搭。他认识了差不多有二十年的戈尔兹。那年冬天曾和卢卡茨在西伯利亚拦劫那列运黄金的火车的戈尔兹。曾和髙尔察克作战的、在波兰作战过的戈尔兹。在髙加索,在中国,自从去年十月以来,在这儿作战。伹是,接近图哈切夫斯基。①对,也接近伏罗希洛夫。但主要接近,“‘切夫斯基。另外还有谁?在这儿当然接近卡可夫,还有卢卡茨。可是匈牙利人一向全是阴谋家。他过去恨髙尔。戈尔兹过去恨髙尔。记住这一点。把这个记下来。戈尔兹一贯恨商尔。但是他喜欢普茨。记住这一点。社瓦尔是他的参谋长。瞧瞧产生了什么后果。你听他说过,考匹克是个笨蛋。那确实无疑。那是事实。而现在这份急件来自法西斯阵线那边。只有剪除这些腐朽的枝叶,才能使树木健康成长必须使枯枝烂叶清楚地露,才能消灭。但怎么会是戈尔兹呢。戈尔兹怎么会也是个叛徒呢。他知道,谁也不能信任。谁也不能信任。永远不能。即使是你妻子。即使是你兄弟。即使是你最老的同志。谁也不能信任。永远不能。

    ①这里提到的一些国际纵队的领导人,都是西欧各国的共产党人,有的在苏联建国初期曾和红军一起向髙尔察克等匪帮作过战。伏罗希洛夫当时为军长,以保卫察里津著名。图哈切夭斯基为旧俄军人,笫一次世界大战中曾被德军俘虏.一九一七年投身革命,入了梵,先后在高加索及西线任红军指挥员,后来担任伏龙芝军事学院院长,一九三六年得元帅衔。

    “把他们带走,”他对警卫说。“小心看管着。”班长望望那小兵。就马蒂的一贯表现来说,这一次是着实温和的。

    “马蒂同志,”戈麦斯说。“别发疯。听我说说,我是个忠心耿耿的军官和同志。这急件非送到不可。这位同志越过法西斯阵线,把这份急件带来给戈尔兹将军同志。”

    “把他们带走,”马蒂这时亲切地对那蕾卫说。作为人,假如非消灭他们木可,他可怜他们。伹是,使他慼到沉重的是戈尔兹本人的悲剧。他想。”怎么会是戈尔兹呢。他要立即将这个法西斯的情报向伐洛夫报告。不,还不如把这急件交给戈尔兹本人,看他收到时的反映。他打算这样干。假如戈尔兹是其中的一分子,他怎能肯定说伐洛夫不是呢?不能肯定。这是件必须郑重处理的事情。

    安德烈斯转身对戈麦斯说,“你是说他不打算送急件吗?”他问,简直不相信有这种事。“你没看到吗?”戈麦斯说“老婊子养的”安德烈斯说。“他疯啦。”“对。”戈麦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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