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斯坦莎显得很荒凉,一排排的树木光秃秃的,空荡荡的旅馆和门窗紧闭的别墅,我划到美人岛靠近了岸边,那儿的水非常深,你可以看见岩石在清澈的水中伸展下去。太阳躲在乌云后边,湖水又暗又平滑,冰凉彻骨,尽管可以看见离水面很近的鱼吐出的泡泡,不过我们没有过去。
我把船划向相反的方向,那儿有船只,船上的人正在撒网。
“我们喝点什么吗?”
“好吧。”
我把船靠拢了石码头,酒吧老板收了线,把它们卷起来放到船里。我跳上岸系好了船,走进一家小咖啡馆,坐在一张木桌子旁。
“你划累了吗?”
“不累。”
“我划回去。”他说。
“你喜欢划船。”
“要是你来钓鱼,也许运气会好些。”
“好吧。”
“说说战争进行得怎么样?”
“糟透了。”
“我不去参战。我年龄大了就像格尔弗伯爵。”
“也许你不得不去。”
“明年他们就该召我们这帮人了,但我不去。”
“那你怎么办?”
“离开这个国家。我曾在阿比西尼参加过战斗。你为什么参战?”
“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傻瓜。”
“再喝点?”
“好的。”
酒吧老板划船回去,我手里拿着渔线,看着十一月的深暗的湖水和岸上萧条的景象。我突然感到鱼咬钩了,渔线突然绷紧了,向后拉动。我拉紧了渔线,并且可以感受到鲟鱼活生生的挣扎,渔线突然又松了,我让它跑了。
“能感觉到是条大鱼吗?”
“很大。”
“有一次我一个人出去钓鱼时,曾用牙咬住渔线,咬钩的大鱼差点没把我的牙拽掉。”
“最好的办法是把线缠在你脚上,”我说:“你既可以感受它,又不至于被拉掉牙齿。”
我把手放到水里,水非常凉。我们几乎到了旅馆的对面。
“我得回去了。“酒吧老板说:”在那儿准备十一点的鸡尾酒。”
“好吧。”
我收了线卷起来。酒吧老板把小船放到一个倾斜的石头墙上,用铁链把它锁上。
“你什么时候想用船,我就给你钥匙。”他说。
“谢谢。”
我们回到旅馆,进了酒吧。我不想在上午喝东西,就回到了房间,女招待刚整理好房间,凯瑟琳还没回来。我躺在床上,希望自己什么也别想。
凯瑟琳回来了,我感到一切都好了。弗格逊在楼下,凯瑟琳说她来吃午饭。
“我知道你不介意。”凯瑟琳说。
“我介意。”我说。
“亲爱的,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无事可做。你只在意我,而我却走了。”
“是的。”
“亲爱的,对不起。我知道如果突然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了,是非常可怕的。”
“以前,我整天忙忙碌碌。”我说:“现在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感到自己在世界上一无所有。”
“我会和你在一起的,我只走了两个小时。你什么事也没做吗?”
“我和酒吧老板去钓鱼了。”
“没意思吗?”
“是的。”
“我不在的时候别想我。”
“我在前线的时候是这样做的,但那时有事可做。”
“奥赛罗丢了职业。”她笑我。
“奥赛罗是个黑鬼。”我说:“我可不嫉炉。现在除了爱你,我什么别的心思也没有。”
“你听话些,对弗格逊好一点,好吗?”
“她要是不骂我,我一直对她很好。”
“对她好点,想一想我们拥有有的,而她什么也没有。”
“我认为她并不想拥有我们有的。”
“亲爱的,你很聪明,但你不理解她。”
“我会对她好的。”
“我知道你会的,你真可爱。”
“她不会吃过午饭还不走吧,会吗?”
“是的,我想办法让她走。”
“然后我们就回房间。”
“当然,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我们下楼和弗格逊一起吃午饭。弗格逊被旅馆的气派和餐厅的豪华惊呆了,午餐我们吃得很惬意,喝了一些葡萄酒。格尔弗伯爵走进餐厅向我们致意,他那有点像我祖母的侄女陪着他。我对凯瑟琳和弗格逊讲了他的事,弗格逊感到很吃惊,葡萄酒很可口,我们几个喝得很尽兴,凯瑟琳别提多高兴了。弗格逊也喜笑颜开,我自己也心满意足。午饭后弗格逊回旅店了。她说她饭后想躺一会儿。
傍晚有人敲门。
“谁呀?”
“格尔弗伯爵想知道你是否想跟他打台球。”
“亲爱的,你想去吗?”凯瑟琳小声问我。
“我最好去。”看看表是四点十分,我大声回答:“告诉格尔弗伯爵我五点钟到台球厅。”
差一刻五点时,我亲吻了凯瑟琳。对她说了声再见就到浴室洗漱,着装去了。打上领带,看看镜子中着便装的我,感到很陌生。我得再买些衬衣和袜子。
“你要去很久吗?”凯瑟琳问。她在床上显得格外妩媚。“把梳子递给我好吗?”
我着着她梳头。天已经黑了,床头灯照到她的头发、脖子和肩头。我走过去亲吻她,抓住她拿着梳子的手,她的头倒到枕头上,我亲吻着她的脖子和肩膀。我是如此爱她,几乎快晕倒了。
“我不想走了。”
“我也不想让你走了。”
“那我就不走了。”
“不,走吧。你不过就走一会儿,而且很快就会回来。”
“我们在房间里吃晚饭。”
“快去吧,快点回来。”
我在台球厅找到格尔弗伯爵,他正在试杆。从台球桌上方照下来的灯光使他显得那么透明,易碎。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两瓶香槟酒。格尔弗伯爵见我走来,直起腰迎接我。他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说:“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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