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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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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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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头牛之后,蒙托亚捉住我的目光,向我点头。这是一位真正的斗牛士。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真正的斗牛士了。至于另外两位,一位很不错,另一位也还可以。别看罗梅罗对付的那两头牛不怎么厉害,但是谁都无法跟他相比。

    斗牛赛的过程中,我有好几次抬头用望远镜观察迈克、勃莱特和科恩。他们似乎一切正常。勃莱特看来并不激动。他们三人都探着身子趴在前面的混凝土栏杆上。

    “把望远镜给我使使,”比尔说。

    “科恩看上去感到乏味了吗?”我问。

    “这个犹太佬!”

    斗牛赛结束后,在斗牛场外面挤在人群里简直没法动弹。我们挤不出去,只好随着整个人流象冰川一样缓慢地向城里移动。我们的心情忐忑不安,就象每次看完斗牛一样,同时又很振奋,象平时看完一场精彩的斗牛一样。狂欢活动在继续。鼓声咚咚,笛声尖利,一伙伙起舞的人群随处冲破人流,各占一方。跳舞的人被人群团团围住,因此看不见他们那叫人眼花镣乱的复杂舞步。你只见他们的脑袋和肩膀在上上下下不停地闪现。我们终于挤出人群,走到咖啡馆。侍者给我们另外那几位留了座,我们俩每人叫了一杯苦艾酒,看着广场上的人群和跳舞的人。

    “你看这是什么舞蹈?”比尔问。

    “是一种霍达舞。”

    “这种舞蹈有各种跳法,”比尔说。“乐曲不一样,跳法也就不一样。”“舞姿非常优美。”我们面前有群男孩子在街上一块没人的地方跳舞,舞步错综复杂,脸色全神贯注。他们跳的时候,都望着地面。绳底鞋在路面上踢达作响。足尖相碰。脚跟相碰。拇趾球相碰。乐声戛然而止,这套舞步跟着结束,他们沿着大街翩翩远去。

    “咱们的同伙来了,”比尔说。

    他们正从马路对面走过来。

    “嗨,朋友们,”我说。

    “你们好,先生们!”勃莱特说。“给我们留座啦?太好了。”

    “嗨,”迈克说,“那个姓罗梅罗叫什么名儿的小伙真棒。我说得对不对?”

    “他多可爱啊,”勃莱特说。“穿着那条绿裤子。”

    “那条绿裤子勃莱特都看不够。”

    “嗨,明天我一定借你们的望远镜用一用。”

    “你觉得怎么样?”

    “精彩极了!没有说的。啊,真是大开眼界!”

    “马怎么样?”

    “没法不看它们。”

    “勃莱特看得出神了,”迈克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娘们。”

    “它们确乎挨到了怪可怕的对待,”勃莱特说。“不过,我一直盯着看。”

    “你感觉还行?”

    “我一点没有感到惊慌。”“罗伯特.科恩不行了,”迈克插嘴说。“当时你的脸色发青罗伯特。”“第一匹马的遭遇确实叫我难受,”科恩说。“你没有感到乏味,是不是?”比尔问。科恩嘿嘿地笑。“是的。我没有感到乏味。希望你原谅我说过这种话。”

    “好吧,”比尔说,“只要你不感到乏味就好。”

    “他看上去并不感到乏味,”迈克说。“我当时以为他会呕吐起来。”

    “没到那个程度。只有一小会儿工夫。”

    “我以为他会呕吐的。你没感到乏味,是不是,罗伯特?”

    “别提了,迈克。我说过,我说这话都后悔了。”

    “他是这样,你们知道。他当时脸色铁青。”

    “哦,算了吧,迈克尔。”

    “第一次看斗牛你绝不应该感到乏味,罗伯特,”迈克说。“不然就糟了。”

    “哦,算了吧,迈克尔,”勃莱特说。

    “他说过勃莱特是个虐待狂,”迈克说。“勃莱特可不是个虐待狂。她只是个迷人的、健壮的娘们。”

    “你是个虐待狂吗,勃莱特?”我问。

    “我希望不是。”

    “他说勃莱特是个虐待狂,只不过因为她有个旺盛的好胃口。”“胃口不会老是那么好的。”比尔让迈克不再拿科恩当话题,开始谈别的事。侍者端来几杯苦艾酒。“你真的喜欢看斗牛?”比尔问科恩。“不,谈不上喜欢。我认为那是场精彩的表演。”“天哪,多好啊!真是大开眼界!”勃莱特说。“马儿上场的那一幕没有就好了,”科恩说。“马儿不重要,”比尔说,“不消多久,你就再也不会注意到有什么叫人难受的地方了。”

    “只是在一开头有点太刺激,”勃莱特说。“当牛向马冲去的时候,那一刹那我觉得很可怕。”

    “这些公牛都是优等的,”科恩说。

    “非常好的牛,”迈克说。

    “下次我想坐到下面去。”勃莱特喝着她杯中的苦艾酒。

    “她想在近处看看斗牛士,”迈克说。

    “他们值得一看,”勃莱特说。“那个罗梅罗还是个孩子哩。”

    “他是位非常漂亮的小伙,”我说。“我到他屋里去过,谁都没有他漂亮。”

    “你看他多大年纪?”

    “十九或者二十。”

    “想想看。”

    第二天的斗牛赛比第一天的精彩得多。勃莱特坐在第一排我和迈克的中间,比尔和科恩到上面去了。罗梅罗是这场的主角。我看勃莱特眼里没看到其他的斗牛士。除了那些顽固不化的行家,别人也是如此。全是罗梅罗的天下。另外还有两位斗牛士,但是都数不上。我坐在勃莱特身旁,给她解释斗牛是什么回事。我关照她,当牛向长矛手冲击的时候,要看牛而不要看马,叫她注意长矛手是怎样把长矛瞄准着刺进去的,这样才能看出点门道,才能琢磨出整个斗牛过程有一定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些不可名状的恐怖景象。我要她看罗梅罗怎样从倒下的马身边用斗篷把牛引开,怎样用斗篷把牛稳住,然后平稳而优雅地逗引牛转过身去,不使牛无谓地消耗体力。她看出罗梅罗避免用任何粗鲁的动作,保存牛的体力,以便等到他需要的时候作最后一击,不让它们气喘吁吁、烦躁不安,而是使它们一点点地垮下来。她还看出罗梅罗老是在牛身边靠得那么近,我就给她指出别的斗牛士常常耍花招,来给人一种他们靠得很近的样子。她明白,为什么她喜欢罗梅罗耍斗篷的功夫,为什么不喜欢别人的。罗梅罗从不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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