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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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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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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待她如此随随便便,致使她有失自己的地位。一天,安妮正在和两位默斯格罗夫小姐散步,她们其中的一位谈起了地位、有地位的人和人们对地位的嫉妒,她:“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你,有的人真够荒唐的,死抱住自己的地位不放,因为大家都知道你对地位想得开,不计较。但是我希望有人能向玛丽进一言,假如她不是那么顽固不化,特别是不一要总是盛气凌人地抢母亲的位置,那就好多了。谁也不怀疑她比母亲有优先权(玛丽是准男爵的女儿,所以地位在其婆婆之上,在社交场合应该享有优先权),但是她倘若不是那么时刻坚持的话,倒会更得体一些。这并不是说母亲对此有所计较,可我知道有许多人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安妮如何帮助解决这些问题呢?她充其量只能耐心地着,为种种苦衷打打圆场,替双方都开脱开脱。她暗示说大家挨得这么近,相互间应该包涵着点才是,而且把送给她妹妹的暗示说得更加明白易懂。

    从其他各方面来看,她的访问开始得很顺利,进行得也很顺利。由于改变了住所和话题,搬到离凯林奇三英里远的地方,她的情绪也随之好转。玛丽朝夕有人作伴,病情有所好转。她们同大宅一家人的日常交往,因为乡舍的人既没有什么真挚的感情要流露,又没有什么贴心的话儿要倾诉,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干,反倒成了好事。当然,这种酬酢交往几乎有点过分,因为她们每天早上都要聚到一起,晚上几乎从不分离。不过安妮觉得,假若不能在往常的地方看到默斯格罗夫夫妇可敬的身影,假若听不见他们的女儿谈唱嘻笑的声音,她们姊妹俩也不会过得这么愉快。

    她的钢琴比两位默斯格罗夫小姐弹得出色得多,但她嗓音不好,不会弹竖琴,也慈爱的父母坐在旁边自得其乐。她心里很清楚,她的演奏并不受欢迎,只不过出于礼貌,或是给别人提提神罢了。她知道,当她弹琴的时候,只有她自己从中得到快乐。不过,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感觉了。她自十四岁失去亲爱的母亲以来,生平除了一段很短的时间以外,从未感受过被人洗耳恭听的幸福,从未受到真正的赞赏和鼓励。在音乐这个天地里,她历来总是感到孤苦伶仃的。默斯格罗夫夫妇只偏爱自己两个女儿的演奏,对别人的演奏却完全似听非听,这与其说使她为自己感到羞辱,不如说使她为默斯格罗夫家小姐感到高兴。

    有时,大宅里还要增加些别的客人。厄泼克劳斯地方不大,但是人人都来默斯格罗夫府上拜访,因此默斯格罗夫府上举行的宴会、接待的客人(应邀的和偶尔来访的)比谁家的都多。他们真是吃香极了。

    默斯格罗夫家小姐对跳舞如醉如狂,因此晚会末了偶尔要安排一次计划外的小型舞会。离厄泼克劳斯不远有一家表亲,家境不那么富裕,全靠来默斯格罗夫家娱乐娱乐。他们随时随刻都能,帮助弹弹琴,跳跳舞,真是无可不可。安妮宁肯担任伴奏的任务,也不愿意干那蹦蹦跳跳的事情,于是便整小时地为大家弹奏乡下圆舞曲。她的这种友好举动总要博得默斯格罗夫夫妇的欢心,使她们比任何时候都更赏识她的音乐才能,而且经常受到这样的恭维:“弹得好啊,安妮小姐!真是好极啦!天哪!你的那些小指头动得多欢啊!”

    就这样,前三个星期过去了,米迦勒节来临了。现在,安妮心里又该思恋凯林奇了。一个可爱的家让了别人。那些可爱的房间和家具,迷人的树林和庭园景色,就要受到别人的观赏,为别人所利用!九月二十九日那天,安妮无法去想别的心思。到了晚上,她听见玛丽说了一句触动悲怀的话。当时,玛丽一有机会记起当天的日期,便惊讶地说道:“哎呀,克罗夫特夫妇不就是今天要来凯林奇吗?好在我先前没想起这件事。这事真叫我伤心啊!”

    克罗夫特夫妇以不折不扣的海军作风,雷厉风行地搬进了凯林奇大厦,而且等着客人光临。玛丽也有登门拜访之必要,为此她甚感懊恼。“谁也不晓得我心里会有多么难受。我要尽量往后推延。”可是她又心神不定,后来硬是劝说丈夫早早用车把她送了过去,回来时那副神气活现、怡然自得的激动神情,简直无法形容。安妮没有车不能去,为此她感到由衷的高兴。不过,她还是想见见克罗夫特夫妇,所以,当他们回访的时候,她很高兴自己就在屋里。他们光临了,可惜房主人不在家,只有这姊妹俩呆在一起。说来也巧,克罗夫特夫人同安妮坐到了一块儿,而海军少将则坐在玛丽旁边,他乐呵呵地逗着她的小家伙玩,显得非常和蔼可亲,而安妮恰好可以在一旁观察,看看姐弟俩有什么相似之处,即使在容貌上发现不了,也能在声音、性情或谈吐中捕捉得到。

    克罗夫特夫人虽说既不高也不胖,但她体态丰盈,亭亭玉立,富有活力,使她显得十分精神。她的眼睛乌黑透亮,牙齿洁白整齐,脸上和颜悦色。不过,她在海上的时间几乎和她丈夫一样多,面孔晒得又红又黑,这就使她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三十八岁要大上几岁。她举止坦然,大方,果断,不像是个缺乏自信的人,一举一动都不含糊。然而她既不失之粗俗,又不缺乏风趣但凡牵涉到凯林奇的事情,她总是十分照顾安妮的情绪,这真使安妮为之赞叹,也使她感到高兴,特别是在头半分钟里,甚至就在介绍的当儿,她便满意地发现,克罗夫特夫人没有露出知情或是疑心的丝毫迹象,不可能产生何形式的偏见。在这一点上,安妮非常放心,因此充满了力量和勇气,直到后来克罗夫特夫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才使她像触电似的为之一惊:

    “我,我弟弟呆在这一带的时候,荣幸地结识了你,而不是你姐姐。”

    安妮希望自己已经跨过了羞怯的年龄,但她肯定没有跨过容易冲动的年龄。

    “你也许还没听说他结婚了吧?”克罗夫特夫人接着道。

    现在,安妮可以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啦。原来,当克罗夫特夫人接下来的话说明她在谈论温特沃思先生时,安妮高兴地感到,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她的两个弟弟都适用。她当即认识到,克罗夫特夫人心里想的、嘴里说的很可能是爱德华,而不是弗雷德里克。她为自己的健忘而感到羞愧,便带着相宜的兴趣,倾听克罗夫特夫人介绍她们那位过去的邻居的目前情况。

    余下的时间平平静静地过去了。最后,正当客人起身告辞的时候,她听见海军少将对玛丽说:

    “我们正在期待克罗夫特夫人的一位弟弟,他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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