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风吹进了澳门,并未令人感到凉爽,只是加重了沤臭的海水味,港口上到处都是臭鱼烂虾和成堆的深红色海藻,还有散发着臭味的人和龙制造的废弃物。即便如此,“忠诚”号的水手们依然kao着栏杆坐在甲板上,呼吸着流动的空气,他们一个kao着一个,挤成一团,以获得小小的休息空间。他们中间不时会爆发一些小争执,然后前前后后地推挤着,麻木地交流着,但是热浪涌来,他们的争执马上归于沉寂。
泰米艾尔烦躁地躺在龙运输船的甲板上,盯着广阔海洋上的白色薄雾,在他巨大的阴影中,值班的飞行员正躺在那里打着盹。甚至连劳伦斯也不得不牺牲自己的高贵和尊严,拖下外套让自己凉爽一点,为了躲避别人的视线,他只好坐在泰米艾尔前腿的弯曲处。
“我确定我能够把船拖出港口。”泰米艾尔说。在过去的一周里,他不止一次地这么说过。当这个美妙的计划再次遭到拒绝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他确实能够拖动像龙运输船这么巨大的船只,但是顶着风的话,他根本无法将船拖出港口,只会让自己精疲力竭。
“即使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你也几乎不可能拖它走那么远,”劳伦斯安慰地补充道,“在广阔的海洋中,几英里可能会有用,但目前我们最好待在港口里,这样或许会更舒服些。即使我们把船拖出港口。航行的速度也不会太快。”
“真是太遗憾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却不得不在这里等待风。”泰米艾尔说,“真想赶快回家,那里有那么多事情需要我们来做。”为了表示强调,他用尾巴呯呯地敲打着空心地甲板。
“我想你不要有那么高的期望,”劳伦斯有点灰心丧气地说,劝说泰米艾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并没有收到很好的效果。现在,他并不期待着事情有什么转机。“你必须准备着忍受一段时间的耽搁,在这里是这样,回家也是一样。”
“噢!我发誓我将会非常耐心。”泰米艾尔说,然后他马上不再说可能会让劳伦斯抓住的小破绽,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前后矛盾,“但我确信海军部能够很快公正地对待我们地事情。当然,就像我们的队员应该得到公平地待遇一样。龙也应该得到公正的待遇。”
劳伦斯从12岁开始出海,后来成为了一名海军上校,接着事情突然发生变故,他成为了一名龙骑士,在这之前,他一直非常了解海军委员会的绅士们,他们不仅监视着海军,也监视着空军。他们的性格中并没有什么敏锐的正义感。这些官员们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所有普通人的行为准则和真正本性,成为了蹑手蹑脚、微不足道的政治动物,而不是一个人。在中国,龙所享受地相当优越的待遇让劳伦斯大开眼界,很不情愿地正视他们在西方所遭受的悲惨遭遇,但至于海军部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至少就现状来说,哪怕只需要国家花费很少一点钱财,他都对此不抱有任何希望。
无论如何,他总是忍不住私底下抱有些许希望,一旦回到家乡,就回到他们在英吉利海峡的位置,投身于保护国家的忠诚事业中,如果泰米艾尔没有放弃他的目标,至少以后能够逐渐调整。劳伦斯并没有真正地抱怨这些目标,这是自然公正的。毕竟英国处于战争中。他意识到。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要求自己地政府做出让步会有点太轻率:就像是叛变一样。泰米艾尔本来可以留在中国,享受着他作为天龙一生下来就拥有的奢华和自由。他返回英国主要是因为劳伦斯。同时也希望能够改变同事们的命运,尽管劳伦斯疑虑重重,无法直接提出反对意见,但不说出来,他倒觉得有点不忠诚。
“你真是太聪明了,我们应该首先付费。”泰米艾尔继续说,这些话又加重了劳伦斯的内心的负罪感,就像在他的心头上又加了炉火一样。他曾经提出这些想法,主要是为了让泰米艾尔提出不太偏激地建议,而不是因为他提到的其他事情,比如说伦敦地区进行大规模的拆迁,以便为龙们提供足够宽阔的道路,但派龙代表到国会发言,除了他们进入建筑有困难外,这样做肯定会让所有的人都逃得无影无踪。
“一旦我们付费,我相信任何事情都会容易得多。然后做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给人们钱,他们喜欢钱,就像你为我雇佣的那些厨师一样,他们做的东西味道真是美极了。”他补充道,这并不是一个不合逻辑的推论,烤肉的浓郁香味越来越强,渐渐掩盖了港口的恶臭。
劳伦斯皱了皱眉头,向下看了看。船上地厨房就在龙甲板正下方,炊烟缭绕,从甲板地木板缝中冒了出来。“戴尔,”他把信使叫过来说,“去看看下面正在干什么。”
泰米艾尔吃惯了中国式龙的饮食,只能提供屠杀地新鲜牛肉的英国军需官无法满足他的饮食需要,因此劳伦斯许诺了高工资后,找到了两个愿意离开家乡的厨师。新厨师不会说英语,但却非常自负,总是自作主张。职业的妒嫉使船上的厨师和助手与他们在厨房炉子旁撕打起来,竞争气氛相当浓厚。
戴尔沿着后甲板的楼梯快速跑了下去,打开了厨房的门:浓烟滚滚,涌了出来。很快,在传动装置上的瞭望员大喊“着火了!”值班军官疯狂地摇起了铃,整个船上丁丁当当地响起了铃声。劳伦斯大喊着“坚守岗位!”,然后派人去叫消防员。
所有疲倦和无精打采马上消失殆尽。水手们跑着找来水桶。两个大胆的水手冲进了厨房,拖出了几个跌跌撞撞地人:厨师的助手,两个中国人,一个船上的男孩,但没有看到厨师。水桶里的水源源不断地倒了进去,水手长咆哮着,在前桅上敲击着手杖。给手下人打出传递提桶的节奏,一桶桶水倒进了厨房门。但透过甲板上的裂缝和缝隙。烟仍然不断涌出来,越来越浓,甲板上已经感觉到了灼热:绕在两根钢柱上的绳子开始冒烟了。
年轻地迪格比反应敏捷,已经组织了另外一些海军少尉。这些男孩正一起用力,展开缆绳,当他们的手指握住滚烫地钢柱时,忍受着灼伤的疼痛。不断发出嘶嘶声。剩下的飞行员都在栏杆旁,用水桶从海里拉水,倒在甲板上,把甲板弄湿。甲板上蒸汽缭绕,不一会儿,厚木板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灰白的盐碱外壳,甲板吱咔作响,像一群老人在呻吟。接缝处的焦油也开始熔化了。沿着甲板流淌着,烤焦时发出刺鼻的味道,并冒着黑烟。尽管劳伦斯曾经看到过泰米艾尔舒服地躺在正午阳光晒烤下的石头上休息,但此时,温度太高了,他也不得不把四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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