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别谈这些了。待会儿去上次那家酒廊?”贵志问。
冬子点头。
约莫三十分钟后,两人走出“皮斯特”。
外面下着小雨。听说台风在四国一带登陆,可能是受其影响吧!
计程车抵达饭店后,冬子跟着贵志走出地下楼的酒廊。冬子喝白兰地。不久,贵志邀她跳舞。
几乎全是慢步舞曲。跳第三支舞时,贵志在冬子耳畔低声问:“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什么事?”
“手术呀!”
“讨厌死了……”
“我还想摸那个疤痕呢!”
冬子忽然觉得全身发烫了。
走出酒廓已十一时。雨仍下个不停。贵志似想在饭店休息,但,冬子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回家。”
贵志点点头。两人搭乘饭店门口的计程车。
三年前和贵志分手时,冬子认为此后绝对不会再让任何男人进入自己的住处,她打算独自生活,但,现在她却主动邀贵志回家,似乎已忘记三年前的决心。
※※※
翌晨,冬子醒来时已是上午八时过后。
窗帘缝隙射人的阳光很亮。远处传来车辆来往的声音。昨夜,不,应该说是今晨,贵志三时过后才离开。本来,贵志想留至天亮,还是冬子强迫他回家。
之后冬子又睡着了,才会这么晚醒来。若是平日,她必须赶着做家事后准备出门,但,今天店里公休,不必赶时间。
昨夜,冬子再度燃烧了。虽然不是记得很清楚,却知道比以前更激烈、更狂热,即使现在醒来,身体还是沉溺在那种感觉里。恰似每下一场雨秋意就更深般,冬子的欢偷也是每被贵志拥抱一次就更强烈,和冬子初次邂逅贵志时的情形酷似。
而且,欢愉比以前更浓烈,仿佛与意志无关,只是身体自行旺盛燃烧,无止尽的……
冬子虽对继续这样下去,以后会变成如何感到不安,但,另一方面,她却深知自己的身体完全苏醒了,不会再失去这样的喜悦,也自信永远不会忘记。
但,时而她仍会想起:以前那段有如走在冰冷、漫长的隧道里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那样的空白阶段出现呢?又为什么会忽然消逝无踪?
医师、贵志,甚至冬子自己都不明白其理由。
但,不管如何,冬子的身体己从翳影下走出。她再度对自己的身体感到不可思议了,似乎那既是属于自己,却又有某一部分并不属于自己,亦即,体内有某一部分完全独立,绝对不会受意志所支配。
“奇怪哩!”冬子在柔和的阳光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但,问自己也不可能知道的!
“起来吧!”冬子在床上伸懒腰。
忽然拾起脸,见到枕边的床头柜上放着船津送她的项链,但,不知何故,在上午的阳光里,似乎变得褪色、平凡无奇了。
冬子拿着梳子,拉开阳台的窗帘。瞬间,上午的阳光迫不及待似的一齐涌入。
台风刚过,阳光灿烂、眩眼。她深呼吸,走出阳台,开始梳头发。
假日里,公寓下方的庭院有孩童骑着脚踏车玩。前方马路上有少年握着球棒奔跑。
道路、住家、还有再过去的神宫森林都溢满秋阳。
冬子哼着歌曲缓缓梳着头发。梳子上有五、六根脱落发丝,她边用纸包住,边低下头,忽然见到脚边的叶鸡头。
是两天前买回来的,但,此刻已比当时更加鲜红,仿佛在秋日的天空下燃烧。
沉吟片刻,冬子想起另一个名称了——雁来红。
花店老板说过,当雁群飞来时,叶鸡头会更红!
“更红……”冬子喃喃自语。
她忽然错觉自己的身体也似乎被染红了。
自己体内也有红色的花苞,而此刻“红花”开始燃烧、绽放。
或许,这朵红花一直都在燃烧、续放也末可知,只是依时间的不同,色调会呈现微妙的翳影,亦即,在熊熊燃烧时,也有冷漠沉淀期。
至于何时会化为鲜艳的红花?何时会莫名的褪色?冬子至今仍不明白。
只是,她此刻完全相信,自己体内的确存在着“红花”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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