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应该没发烧不过最好还是量一下。”圆脸的护士说着,用冰凉的手量冬子的脉搏。
※※※
翌日,院长来巡视病房时,边看着护士递出的病历卡,边说:“检查结果似有轻微贫血,不过其他并无可忧虑,就照预定,今天下午动手术吧!”
虽是已有所觉悟,冬子仍感到全身僵硬。“手术需要多久呢?”
“包括麻醉和其他在内,应该两小时左右吧!是全身麻醉,所以当你沉睡之间,一切都已结束。”
“由大学附设医院的麻醉师负责麻醉,非常高明,不会有问题的。”
“手术后会痛吗……”
“伤口当然多少会痛,但,子宫并不是很敏感的部位,没什么大不了的。”
竟然说子宫不很敏感。太不可思议了。在医学上也许是如此,但,冬子无法理解。
“手术是下午二时开始,所以在那之前请剃毛。”院长谈谈的对护士说。
冬子脸红了。
“今天别吃午饭。”说完,院长走出病房。
“应该不会就这样死掉吧!”冬子忧郁的问母亲。
“没有这回事!即使会痛,也只是最初的两、三天面已。”一星期前接受过卵巢脓肋手术的隔壁床妇人安慰她。
“可是,子宫手术比卵巢手术困难吧?”
“都是割开肚皮,一样的。”
冬子虽然不太清楚,却还是只往坏的一面想。如果就这样有什么万一……
贵志知道自己生命危驾,会从欧洲匆匆赶回来吗?会坐在我枕畔哭泣吗?
想到这儿,冬子忽然发现自己死亡时,没有人会通知贵志。是不是该告诉母亲一声……
但,若告诉母亲,绝对会很不高兴吧!事实上,接受贵志的信封时,母亲就显得有些不悦。
不过,事情若真的到了那样,母亲一定会联络贵志的.她应该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是他。
胡思之间,很快到了中午,冬于依指示服下诱导麻醉的安眠药。
※※※
醒来时,冬子犹如身在浓雾里。似乎在意识清醒上,耳朵比眼睛来得快。
听到远处有人不停叫唤的声音。
“冬子小姐”、“你听到吗”、“已经没事了”的声音在头部四周旋绕。
冬子极力想睁开跟皮,但是仿佛被铅压住般,因皮很沉重,睁不开,全身乏力,简直歹像自己的身体。
的确是有声音在叫她,却辨不出是谁。
突然,一股淡冷掠过额头。是谁在摸自己的头呢?或是有人放冰毛巾在额头?
“冬子”然后是年轻护士的声音:“木之内小姐。”
冬子再度用力想睁开眼。
但,雾还是很浓,不管怎么挥除,雾不停涌出,久久,终于朦胧见到母亲的脸孔,以及园脸护士的脸孔。
“你醒啦……手术已经结束了。”
“啊……”冬子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已经不要紧了,会痛吗?”
冬子投办法确定究竟哪里在痛,只觉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这样,她再度陷人沉睡。
等第二次醒来时,外面已完全黑暗,天花板和枕畔都亮着灯光。
“怎么样?清醒了吗?”这回,母亲的脸孔清楚浮现。
转脸环顾四周,母亲背后可见到病床,床上躺着安井夫人。再仔细看,右臂上裹着血压计,左臂上则插着打点滴的注射针。
“会痛吗?”
“会……”冬子喃喃说着。
动手术的部位并非独痛,只觉得仿佛肚内深处被塞人火球般的炙痛,似乎以火球为中心,全身都被束缚住了。
“已经结束了,一切都没问题”
“水……”
母亲以纱巾蘸水,轻轻替她润湿嘴唇。
“已经没事了。”
冬子边颔首,边茫然想着,贵志此刻在哪里呢?
约莫一小时后,冬子身体的疼楚彻底清醒了,感觉上整个小腹好像被无数尖锥刺人般剧痛,同时全身有如滚烫般发热。
“好痛……”冬子蹙眉,低声轻诉。
事实上,若太大声说话,痛楚立刻传遍全身。
医师跟在护士后面来了,替冬子注射。
平常,只要在手臂上打一针,冬子就会痛得全身肌肉紧缩,但是,此刻受到手术后的剧痛影响,已没有感觉注射刺痛的余裕。
可能注射这一针有效吧!冬子似乎睡着了。当然,也只是半睡半醒的,在睡梦里痛楚仍存在。
“好痛……”
时而,冬子似忽然想到般的喃喃诉说。
翌晨醒来时,锥刺似的剧痛稍微缓和了,但,全身仍旧发烫。护士量体温,是三十八度二。
“手术后暂时性发烧,不需要担心。”院长说着,命护士注射新的点滴。
上午时光,冬子在疼痛中边看着点液减少,边让时间溜走。
贵志目前在哪里呢?他说过先至荷兰,所以此刻可能是在阿姆斯特丹吧?欧洲的冬天来得较早,可能已经吹着北风了。贵志说不定正竖起大衣领,大步走在起雾的运河旁马路上……
真希望赶快痊愈。直到此时,冬子才很怀念身体健康的时候。她又开始打晓,然后,睡着了。
梦中,应该已完成的帽子找不到,她和真纪友美分开寻找。之后,冬子醒了。
窗边,秋日夕暮残影的窗帘旁,摆着菊花盆栽。
上午并没有看到的盆栽。冬子一问,是自己熟睡之间,真纪送来的。
她茫然望着暮色渐浓的天空时,护士进来了。
“院长马上来巡房了,你觉得如何?”
“还好……”
身体同样发烫,小腹还是有些疼痛。
护士移开点滴架时,院长进来了,大概刚结束别的手术吧?脚上仍穿着凉鞋。
“我希望说明一下你的手术状况。”院长说着,看看冬子,又看看母亲。
冬子茫然望着院长的白衣内露出的花朵图案领带。
“子宫内的肿瘤已完全摘除。”
冬了眨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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