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都行,你随便做。”-
子一直是一个人过除夕,这次与风野在一起,似乎多少有些紧张。
“元月能陪我几天呢?”
“三日必须出去一趟,这之前没问题。”
“就是说,从明天到三日咱们可以在一起了。”
“从今天开始也可以呀。”
“太高兴了。”-
子放下吸尘器,猛地抱住风野。
“怎么了?瞧你。”
风野拍拍-子的肩膀,也紧紧地搂住她。
不过是说了一句,从月底到元月三日可以在一起,-子就高兴得什么似的。
可是,如果换了妻子,准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没有任何感激的表示。不仅如此,过年那几天睡点懒觉,妻子就会让自己出去走走,觉得自己碍手碍脚的。
同样是女人,如此鲜明的反差,是由于妻子与情妇的地位不同造成的吗?
“来,再加把劲,我来帮你。”
风野放开-子,搬运起其余的纸箱。在家从未这样浑身是劲地干过活儿,简直快乐得无以复加。
大扫除后,风野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新宿。约好了和三个以前公司的同事开个小小的忘年会。
几个人在新宿西口的咖啡店到齐后,去附近一家小餐馆吃了饭。然后,又绕到厚生年金会馆旁边的一家酒馆。回到-子公寓时已是半夜一点了-
子已经睡下了,可还是只穿着件睡衣起来了。
“你真的回来了呀。”
“那当然,我说过要回来的。”
风野带着几分醉意,脱了衣服就钻进被-子睡热了的被子里。
“哎,我要一直住下去,不走了。”
风野说了句醉话,便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风野十点来钟醒来时,-子已经起床,在厨房里忙着。
只见砧板上放着海带,旁边的一个锅冒着热气。一股饭菜香味扑鼻而来。
“啊,别碰!这是做海带卷用的。”
“噢,那个你也会做?”
“当然。以前我没人可招待,不想做。”
风野仿佛有了意外发现。实际上,两个人从未一起吃过年饭,所以,可以理解风野的惊奇。
正午时,-子煮好了黑豆,风野拈起一粒尝了尝,味道很不错。
“不行,我这是晚上要配菜的。”-
子风风火火地出去买了趟东西。一回来就切萝卜,剥大虾皮,烧热水……忙而不乱。
风野躺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不时看一眼干活儿非常卖劲的-子-
子也偶尔看着风野笑笑,不断送上咖啡、茶水。
到了下午,-子问道:“你不回家行吗?”
“没关系。”
“你家里没人了吧。”
“昨天都回老家去了。”
“别人都走了,你一个人不回去行吗?你妈妈还等你呢。”
“过些天,等到一月底,我一个人回去看看。”
“可对不起你妈妈了啊。”-
子有些同情地说道。不过,好像根本没想到对不起风野的妻子。
黄昏时,两人一起出去买东西。
年终岁末,站前的商店、街上人多得几乎挪不动步。今天是营业的最后一天,所有店家都在大声招揽客人-
子要买的东西好像很多,从过年荞麦面条、茶碗蒸蛋的材料到年糕、鲱鱼子等等。风野跟着走也帮不上忙,所以,两个人分了一下工,由风野去买过年用的草绳,三十分钟后在站前咖啡店会合。
现在,住公寓的人多了,因此,买门松的人少了。但是,草绳还是比较普遍。风野走到站前露天商店,去买草绳和小门松。
“这么一点就够了吗?”
店员的问话使风野想到了生田的家。
那是一处独立房舍,却连草绳也没挂。风野有心再买一份在家里,又怕-子知道了不高兴。再说,既然妻子什么也没做,自己也没必要去装饰。
于是,风野只买了一份,就去了站前的咖啡店。
还不到约定的时间,-子不在。看着店里拥挤的人群,估计-子也快来了。
风野要了咖啡,吸着烟,一边看着窗外的行人。
还是主妇居多。但是也能看见中年男子,手拉手的年轻夫妇。看着这些人,风野想到自己在水户的老家。
这会儿,妻子和孩子们在干什么呢?
每年除夕的老家,除了弟弟夫妇之外,风野一家加上姐姐、姐夫等十来个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母亲喜欢人多,为了除夕夜,总是一个劲儿地准备饭菜。
母亲可能正在切凉拌用的萝卜丝,或者在给甜辣鱼干调作料。妻子肯定在一边帮忙,两个孩子也在跑来跑去地忙个不停。
小女儿或许正在向奶奶说:“我爸来了多好呀!”这时,风野忽然想起该给老家打个电话,就走到收款台的公用电话前站住了。
“喂,喂。”
小女儿接的电话。她立即听出风野的声音。
“啊,爸爸,你在哪里?”
“京都。”
“快回来,都等着你呢。我叫妈妈来。”
“不用……”
风野只是打算为自己不能回去向母亲道歉,可是女儿却放下话筒,找妻子去了。过了一会儿,传来妻子的声音。
“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问问你们的情况。”
“妈妈觉得特别遗憾。你现在什么地方?”
“自然是京都了。”
“是公用电话吗?”
“啊,长途电话可不便宜呀。”
一撤谎,不小心就说走了嘴。妻子似乎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
“是个钟点在外边……”
“是四条的咖啡店,挺冷的呢。”
“东京是大晴天,可没那么冷。”
话说得多了,很容易露馅。
“叫我妈妈接一下电话。”
“妈妈去买东西了,不在家。晚上你再打个电话吧。”
“是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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