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一位老教授。
两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好在,钱老教授很快就接完电话打开门,把他们叫了进去。老先生是很爱才的人,从橱窗里浏览为了各学院庆祝校庆展出的书画作品中,独独对他两人的毛笔字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一个遒劲有力,一个秀丽委婉,看得出来是浸淫多年的深厚功底。刚好市里要举办比赛,所以把他二人找来。
齐唯杉是忤逆刘旋意思误打误撞而练就的这身本领。刘旋最想让他学的当然是钢琴,就盼着家里能出个郎朗,可是齐唯杉毫无兴趣,辗转多番之后,他练上了刘旋最看不上眼的书法。
刘旋当时想,他就是存心气她。
至于朝颜,家里境况不好,按许闻芹的话说,这是花钱最少收益最大的一项手艺。她一直都有这种非凡的市井智慧。
钱教授人随和但时间也确实宝贵,遂直奔主题:“跟你们商量一下内容和风格。”毕竟是代表学校参赛。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终于出得门来。
走出能动大楼,齐唯杉看了看她。干净的脸,干净的眼神,衣着普通,她好像从不留刘海,头发也只是随意偏分,披泻下来散落在肩头,眼神明亮,一笑起来浅浅的酒涡。在这个偌大的校园里头,凭心而论,她真不算很出众的女孩子,充其量就是清秀干净,可是,看着她站在那儿,他几乎是有点奇怪,那么艰辛的家庭,永远落落大方,态度礼貌中带着几分笃定。
都不知道这份笃定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他轻咳两声,顺嘴关心了一句:“罗憩树在北京还好吧?”朝颜点头:“挺好的。”挺会扰人清梦的,动不动打电话骚扰她。
“哦。”齐唯杉点头,“听说他现在在网络上……”他很含蓄地,“搞点儿小投资?”听同在北京的程海鸣说的,貌似动静还不小,至少生活费绰绰有余,活得十分的有滋有味。
真看不出来,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的这小子这么有担当。齐述跟温芬大学同班同学,齐唯杉当然知道温芬有多么宠溺这个独生子。以前在家的时候,据说冬天里晚上睡觉铺好被子不算,连热水袋都替他准备得妥妥帖帖的焐在脚头。
朝颜微微扬起头,浅浅一笑:“是啊。”她心疼他挣钱辛苦,于是继续接下家教的工作,北京天气冷,她就源源不断给他寄去手套,帽子,还有棉衣。
都不贵,可是他非常开心,开心得电话这边的朝颜都能清晰地听到他声音里的笑意。可是,开心之余他却又骂她:“夏朝颜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偏要逞能,不听我的话是不是?”男人,总要担起责任来的。如果对象是她,他有什么理由不甘之如饴?
朝颜被他骂得很凶,却只是浅浅而笑,一点儿也不恼。
不相疑,才能长相知。
夕阳里,她跟齐唯杉两人点点头,就此作别。一个向左,一个朝右。
走在路上,齐唯杉突然觉得,其实罗憩树的眼光,似乎也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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