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懦弱地接受着这份感情。一直以为是他在主动,一直都觉得是他苦苦地追求着她。冯曦一次次现实的考虑叫他心焦,叫他无时无刻担心她的拒绝。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她付出的比他多出数倍。她敏感柔软的心要踏出这一步比任何人都来得艰难。
他怎么能不保护好她?
孟时转过身,面对着傅铭意平静地说:“还有什么话你赶紧说。我想你能来应约,应该有话对我讲!”
不是他觉得傅铭意有话对他说,而是父亲说,傅铭意能让他清醒!
“在杭州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在想,你这个人不简单。第二次看到你,开着辆出租车,晃眼一看以为是出租车。当时就在想,你绝对不会是以开出租车为生的人。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的家族实力这样强。”傅铭意心平气和地说道。
“这和曦曦有关系吗?”
“当然有。你想和她在一起没有这么简单。”傅铭意的手在空中虚画了一下,考虑了会儿说,“上一次在这里时,不仅是上一次。我去杭州的时候就很想告诉曦曦一些事,后来就一直没机会了。我想,她可能也听不到了,对你说也一样。”
研究生毕业后,傅铭意去了上海。他野心勃勃地想在上海赚到足够的资本,他并不想带着冯曦一起。分别时,他让她等他。
“我进了一家公司——世界排名五百强的国资企业。从基层的业务员做起,拉订单完成任务获取高额的奖金是我的目的。我认识了我太太,那会儿她是我的竞争对手,比我大三岁,非常精明的一个女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用尽浑身解数去抢,最终还是输了。接下来事情顺利得让我直呼时来运转。我接二连三签下了好几笔订单,升了组长。我仿佛看到了前程似锦,哦,说前程似金才对。紧接着又一个消息传来,我带着我的小组全力攻关,就像渠江的订单一样,前期有两个亿的采购量。而这时,我意外地发现供货商是她,从竞争对手到合作伙伴,我们就熟悉起来。”
孟时心里一紧,打断了傅铭意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供货上也出现了和渠江一样的事件吧?”
傅铭意嘲弄地笑了,“是,一模一样。当时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天塌下来的感觉。集团合同规定,这笔高达两百万元的赔偿金必须由我来负担,我赔不出这笔钱,公司会起诉我与我太太勾结作案。我找上门,找到我太太,说尽好话,说尽了我的窘况。我赔不了这笔钱。我太太微笑着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说她喜欢我,一切都是她操控的。我拿不出两百万没关系,只要我娶她就行。她不是很漂亮,很瘦,整个人像把锋利的刀。我热血上涌地说,你送我去坐牢好了。她不怒不恼,优伤地对我说,如果她能健康地活到老死,她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追求她喜欢的男人。”
孟时哑然。这个女人临死也要疯狂一把。他有点儿理解傅铭意当时的处境了。换了是他呢?孟时轻摇了摇头,他不是傅铭怠,他宁肯去坐牢也不会娶这样一个疯女人,不管她有多爱他,
不管她有多可怜。
他的神态举止全落进了傅铭意眼中。傅铭意冷冷地说:“你没有遇到过我这样的挫折,就算有,你也有家族出面为你摆平,我家很普通,别说卖房子,就算身上的血卖干了也卖不出两百万。我面临两个选择,娶一个富有的女人,或者被公司起诉。没有进过监狱的人会情不自禁地恐俱。只有小说里才会有那种拿坐牢当度假,出来又是一条好汉的想法。我害怕,非常害怕。有过这样的案底,我这一生就完了。我太太求我,求我陪着她,她也害怕。钱再多也买不了建康。威逼利诱再加上对她的怜惜,我答应了。明知道会让曦曦伤心失望,但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坐牢的勇气,没有对曦曦说这件事的勇气。是我选的路,我必须承担责任。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曦曦。她的照片一直放在我的钱包里。我太太知道,她只是说,她对不住曦曦。她前年过世时才告诉我,她因为好奇,曾经私下去看过曦曦,意外地被田大伟发现了。田大伟告诉她.他爱曦曦,曦曦也爱他,他们过得很好。我就一直以为她很幸福。因为选择的不同,我和她走上了两条路。她既然有美满的家庭,我绝不打扰她。直到来到分公司,知道她离婚后,我才想着或许我和她能重新开始。”
傅铭意的语气一直很平静。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完他的故事,没有优伤也没有懊恼,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也或者那是他从前的故事,影响不了他现在的心情和决定。
“我能对你说的都说了。孟时,王铁早知道了我和曦曦的关系。他反将一军把曦曦逼到了当初我所处的困境中。总公司出面报的案,现在已经立案了。我所在的分公司隶属于总公司,我没有权利去撤销案件。也许我也面临着被牵涉进去的可能。”
孟时冷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当初与江氏合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点?”
他想到了,只是,他还是要这样做。
这是一个完美的局。输了,不仅冯曦会被冤枉坐牢,他也会从CwE公司消失。赢了,皆大欢喜。
傅铭意没有理会孟时的冷嘲热讽,继续说道:“如果江氏一口咬死,那么,这口黑锅曦曦背定了。他们会说他们是被曦曦用订单威胁着不得不这样做,一百零二万在账面上走一圈洗干净了再返给冯曦当回扣:不是没有可能,江瑜珊签的合同,执行合同的人不是她,她在外地玩。江氏推个替罪丫出来,他获罪一定会比曦曦还轻。牵涉到我,我会推得干干净净,因为渠江合同从一开始我就指定让王铁负责。就凭她和我的暧昧关系,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件事上,王铁赌我对曦曦不忍心,想让我认输出局。不过,我不打算向他低头。我有我的立场,我决不能倒在这件事情上。所以,是以至此,我无能为力。”
他向王铁低头认输又怎么了?孟时逼视他,礼器随之泻出,手已紧捏成了拳头。他咬着牙,两颊隐隐抽动。他想不明白傅铭意为什么不肯救她!
“你怎么忍心?!你疯吗?她何其无辜!八年前你不声不响抛弃她,中间因为你老婆又让田大伟恨上了她。她好不容易重新开始恢复自信,你怎么能和王铁联手毁了她?!你和王铁暂时和解有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想再放弃她!”傅铭意掷地有声,平静的面容被他提高的声音打破。“八年,你明白吗?我每天看着她的照片疯了似的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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