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突然听到台长打电话叫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刘台长指着小多对那女人说:“新来的,就在你们通联部先做着吧。”
那个女人一看就是事业型的,精明能干的样子。像是早知道了小多的来历,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你叫范小多是吧?不用叫张主任,叫我张姐,走吧,我们去办公室。”
就这样,小多进了电视台在通联部先做着。通联部人不多,两个副主任,一个凌老师,另一个年青女孩,然后就是小多。
小多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该干啥。张姐交给她一叠下面电视台传来的稿子,只有文稿没有图像,说:“小多,这些你把它改成口播简讯,不用配图像的。有不懂的问凌老师或者我都行。”
小多很感激,觉得张姐很亲切。
从那天起,小多在电视台通联部干上了改简讯的活儿。
那个年青女孩见小多坐在她办公桌对面,就自我介绍说她叫张丽。小多有了人搭话,活跃许多。两个年青女孩子很快就熟了起来。
小多正奇怪通联部咋没有正主任呢,张丽就神神秘秘悄悄暴出了内幕。原来的通联部主任升了副台长,正主任空着,两个副主任一个张姐,另一个姓马,明争暗斗都想扶正。
小多记着二姐的话,只听不搭话。
马主任与张主任对小多都很客气。马主任这天拿了一叠稿给小多说:“小多,你把这些稿改改。”
小多清脆地答应,两个月下来,她改简讯得心应手,下面传来的长篇被她大笔一挥就变成了几行简略文字口播。
初到电视台新鲜,小多对自已台里的新闻每条必看。虽然没有图像,她也痴痴地看着主持人播自已改的简讯,重播也不放过。心里隐隐有种成就感。
她非常喜欢这份工作。还很向往做一名记者。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已还没有那个能力,在通联部改稿是锻炼基本功。
小多接过马主任递来的稿子很认真的修改。改稿为了清楚都用的是红笔,小多看到一篇报导某地养猪致富的稿子。这篇稿是配有图像的,文稿不长,就一篇纸,不长,可小多圈出了七八个错别字加以更正,又觉得这篇稿段落顺序没对,又用红笔把段落勾出来提示做个颠倒。单薄的一张稿纸在她的笔下成了花脸。
范小多没想到,就是这篇新闻稿惹了大祸。
今天她一上班,就被新闻部一资深老记者叫到一边。小多正纳闷,钟记者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范小多,我认识你大哥,也认识你二姐,关系都很不错,我之所以把你单独叫到一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知道吗?我做了十年记者,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改过我的稿!我知道你很认真,错别字都找出来了,但是你要知道,新闻稿的写法不完全只是顺序,还有倒金字塔形式。”
小多听得云里雾里,多少还是听明白了,自已大动干戈的新闻稿是眼前这位老记拿了下面电视台的资料自个写的。
平时通联部只改下面传来的稿,本台记者根本轮不到她来改。小多不由自主地分辨:“那稿我不知道是台里记者的,是马主任叫我改的。”
话一说出,钟记者沉思良久,对小多笑笑:“以后多留点心。”说完就走了。
小多那里想到因为她这么一说,钟记者转过身找着马主任一番理论。小多走在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马主任对钟记者说:“我是拿给她,让她学习学习,没想到她就动手改了。还改得乱七八糟的。”
小多惊呆。又不好再走进办公室,偷偷躲到走廊里看着钟记者走了会儿,才慢慢进去。一进门,马主任就笑嘻嘻地对小多说:“桌上有几篇稿,你赶紧改出来,今晚要上,还是简讯。”
没有意料中的大发雷庭,小多却怕得哆嗦了一下,看着稿仔仔细细生怕再弄错了。
快下班的时候马主任发飙,拿着张丽递过的稿大骂:“这稿是这样改的吗?越改越臭!年青人多学点,教了这么久,连最简单的简讯都改不好!”
小多心里知道马主任借着机会是在骂自已,只咬着嘴唇埋着头收拾东西下班。一出单位就冲到对面公园小树林里放声大哭起来。她委曲得不行,又不想回家让六哥瞧着通告全家。
她希望凭自已的能力在台里站住脚,而不是一出状况哥哥姐姐们就开始为她忙活。
所以,范小多可怜的只能一个人躲在公园树林子里哭。
这个时间已经日落西山。小树林里很安静,小多选择这里就是怕人瞧见。没想到她还在抽咽的时候,有个声音冒了出来:“遇什么事了吗?哭这么伤心?”
小多跟惊了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看到前面有个男人抽着烟倚着棵树好奇地望着她。
她压根儿没想到还有人会看见,而且还会开口询问。小多有些倔强的看过去:“关你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你。”说完掉头就走。
没走两步,那个人竟然追了上来:“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哭了大半天,我好心好意地关心,你怎么这个态度?”
小多心里很是恼怒,有人看到她哭她已经觉得丢脸了,这个人还赶着来问她的态度。小多不想回答,埋头又要走。
往左往右走了几次,那个人都挡在面前。小多转头看看四周,小树林空寂无人,偶有几声鸟叫,她突然害怕起来,怕遇上了坏人。这个念头一兴,小多被吓着了,她撒腿就跑,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呼救声:“救命啊!”
一口气跑到公园大门口,看见有人了,才停下来喘气,回头张望,那个人没有跟来。小多这才放了心,慢慢地坐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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