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衣的手稳稳地停在他肩上,微微的用力。
燕十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饮下一口酒:“今天真的很高兴,大哥!”
尹白衣“噗嗤”笑了,坐在燕十七身边,两人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酒意渐浓,燕十七目中涌出浓浓的情感,遥望天边最亮的星子轻声道:“多谢你,大哥。”
尹白衣沉默了会道:“如果她一直这样平安,幸福……你就满足了么?”
“我,”燕十七苦笑,“我瞧着她嫁人,瞧着她为他生孩子,我,真是又高兴又难过。”
“离开吧,十七,你还年轻,我就知道你看不开,结为兄妹也是权宜之计!”
不是这样的,燕十七躺了下来,一月寒冷的风吹得屋顶黑瓦结上了冰霜,神志却更为分明。灿烂的笑容在唇边绽露:“大哥忘了么?太子嘱我留在燕王身边,他日必有用到我的时候,我怎么能走呢?我若走了……”
“但是,你忘不了她!”尹白衣声音严厉起来,今日燕王离开后他又瞧到燕十七守在门外焦急不安的模样,仿佛,仿佛里面的锦曦似在为他生孩子一样。这样的情绪,这样的情感继续留下来,将来若克制不住有个万一。他打断了自己的想法,既心疼十七,又念着燕王大恩。
燕十七倒空了葫芦里的酒,闭上眼睛,刺骨的风吹来,眼前又闪过与锦曦相识的点滴。睁开眼,那双星眸比天边的星子还亮还冷。锦曦以为自己真的当她是妹妹,燕王并无二话。但是嫡亲的大哥却瞧得分明。“大哥,你不用担心,十七可以发誓,绝不会越轨半步。难道,你连我心里的念想都不准我有么?”
黑夜里隐隐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转眼被风吹得散了。“你听,大哥,锦曦有了孩子,有了王爷的照拂,我能给她的,他都能给的……你骂我不争气也好,愧对祖宗也罢,我这一生都只想做她的护卫。振兴家业,光耀门楣的事,大哥,全靠你了。”
他想起锦曦离开南京前在魏国公府里吐血晕倒的事情,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望。锦曦有连朱棣都不敢说,都不敢让燕王觉察的事,如今远离了家人,她要是再有什么事,她找谁去?燕十七坐起身定定的望着尹白衣,不曾躲开他的眼神半分。
“从前夸有倚天剑,能斩相思能断无。”尹白衣摇了摇头,“王府事物繁重,王爷一心要做北平霸主,与驻军相抗衡,你留下也好。”
尹白衣悄然离开。
燕王府过了月旬来了客人。朱棣听报偷看了眼锦曦,摆了摆手道:“让客人落雪轩等候。”他抬脚就想走。
“等着,”锦曦笑意盈盈地站起身上,从奶娘手中接过孩子,哄了哄,先他一步出了房门。
朱棣叹了口气,跟了上去,他就不明白,锦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走出房门,阳光映得屋上残雪耀眼,他微微眯了眼,不悦地说:“爷们儿的事,你去干嘛?”
锦曦回过头来,微显丰满的身子被比甲包裹得凹凸有致,填补了原来的单薄更显出一种风韵来。她低头哄着儿子道:“怎么,王爷是嫌我太‘珠圆玉润’,不好意思如爱情那个我见客?”
阳光在她身上打上一层金边,浅紫色比甲边缘衬着一圈白狐毛,肌肤隐隐透着玉般的光泽,红唇带着浅笑,低头哄儿子的墨阳比从前更让人心动。朱棣暗道,这样子不是不好意思让你见客,是怕客人见了你又再起心。心思转到这份上,更是说什么也不想她出去见那个人。
“你以为你有武功,皇上赏了你凤玉,这王府就真的由你做主了么?在王府中你只是我的女人!回去!”朱棣沉了脸喝道。
锦曦扁了扁嘴站着不动,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你怕是不知道我王府中的家法!”朱棣横了心,就怕锦曦从此无法无天,今天非得治治她不可。
“你请家法去啊!”锦曦以为朱棣说笑,她见朱棣偷眼瞧她,眼神中有丝担心,一猜登门而来的人必是李景隆。她生下孩子,他怎么会不来?她还在奇怪李景隆就不露面了呢。
锦曦就想抱了孩子去见他。李景隆没见到她怎么会死心。况且,这里是北平,不是南京,她铁了心要面对李景隆。心里痛恨时不时说些话来威胁她,也不想活在他的阴影里。
两人各转各的心思,朱棣却被锦曦激起一丝怒气来,明明为了她好,锦曦不仅不听还这种态度。他冷冷哼了一声喊道:“三保,世子抱走!”
锦曦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朱棣:“你怎么了?”
“给我回房去,今天不准出房门一步!”
三保小心地走近锦曦伸手欲接过世子。锦曦想和朱棣说明抱孩子去看李景隆的事,手一挡,三保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朱棣气往上涌,这王府上下都喂王妃之命是从,都是自己宠出来的!他大踏步走过来,拉着锦曦往房间走。
锦曦站得稳了,朱棣拉她不动,怒气便真的上来了。“燕三!”
“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看看你的态度!你这是和你夫君说话吗?本王敬你爱你,不意味着你就能为所欲为把本王的话当作耳旁风!”朱棣冷冷地说道。
锦曦一听他口口声声以‘本王’自称,便知道朱棣真的火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朱棣突然就发脾气。陪了笑脸道:“是,你是王爷,是我的夫君,是这王府的天!行了吧?走吧。去见客人去!”
“说了不准去!燕三,把王妃带回寝殿,今天不准她出房门半步!”朱棣见她嬉皮笑脸
,转过身去。
燕三对锦曦行了一礼:“王妃!”
锦曦怒气也起来了,明明拉下脸来示好,他什么意思?“下去!”
燕三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王妃,这”
“燕九,燕十一!燕十七!送王妃回去!”
锦曦看着为难的几个燕卫,往十七看过一眼,一跺脚叫道:“朱棣,不就是李景隆来了,我不见他,他也会来见我!”
话一出口觉得不对,又改口说道:“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他,我还在奇怪呢!”
几名燕卫尴尬地低下头,燕十七咳了一声道:“王妃”
锦曦猛然一醒,在说什么呢,便道:“王爷,你,我回房说与你听。”
朱棣脸色已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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