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未喝完的茶慢慢饮下。
“转瞬香散,只得一时浓香。”他嘴角一抽,“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妄想,特别是你,朱棣!只是因为你是燕王,所以徐达老儿便想把女儿嫁你!因为你是燕王,而己!”说到此处,手中青瓷杯被捏成了碎片。
正文第39章疑云重重
锦曦下得山来,才发现背上冷汗浸透了衣衫,李景隆若是心狠手辣,这条小命就丢在韭山上了。想到此处心里一阵后怕。
出了一线天,她看见自己的马还在林中闲逛吃草没有跑失,不由大喜,翻身上马拍拍马头道:“乖马儿,赶紧跑,万一那个阴险男改变主意就惨了,我还不想死啊!”
马似乎听明白了锦曦的话,四蹄扬起飞快地离开韭山。
锦曦决定以阴险男称呼李景隆。因为他临到想要杀她都面带温柔无害的笑容,实在不可不称之为阴险。她想起大哥也参与了赚赈灾银子,心往下一沉,大哥怎么会这么糊涂!她想起大哥高明的武功,想起大哥想把她送给太子,不觉一叹,心想与李景隆达成交换,无论如何也要劝得大哥悬崖勒马。
李景隆想必有一张庞大的情报网,像宁成这样的人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在朝廷王公大臣府中,可能,他这次唯一的疏漏就是让她发现了宁成。
锦曦想到这里心中模糊掠过一个念头,是什么呢?李景隆看似对她坦白了一切,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是被她漏掉了。
离韭山远了,凤阳城就在眼前,锦曦随意的放马顺着官道行走,脑中急促的思索着,是什么呢?李景隆为何要把安插在表哥府中的宁成抽调出来呢?真的是人手不够?就算是人手不够,为何宁成会提前发现朱棣?李景隆说有人出银子买朱棣的命,不欲他查下去。那个人又是谁呢?
各种问题都充斥在她心头。她模糊地想起宁成死前的一句对不起。为什么他要内疚?锦曦想得头都大了,不知不觉已进入凤阳城。
远远的望见皇城金碧辉煌,巍峨耸立。她想起整朱棣的时候,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朱棣能被阴险男视为对手,想必也是不差的。
他们太复杂,锦曦轻轻晃了脑袋,还是过自己的日子最好。
她想起朱守谦大婚在即,少不得在八月赶回南京,心里便琢磨给朱守谦买点什么礼品回去,还有爹娘,出府快两个月了,总得带点东西回去孝顺。锦曦下了马,在城中闲逛。
凤阳山建有皇城,绕皇城周围达官贵族、江南富商修建各式庭院,楼台亭阁精美绝伦,锦曦随意走进一间客栈坐下,点了小菜便笑着问小二:“若说送礼,这凤阳城最美的是什么?”
“公子是头回来凤阳吧?皇上亲赐凤阳之名,这凤阳城最美的是花鼓姑娘还有就是凤画,以画凤为主,其中当属城西老陈家为一绝,年年上贡。如若送礼,当以凤画为尊。”
锦曦心中一动,但是凤画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
小二看出锦曦心中所想,笑呵呵地说:“公子有所不知,凤阳凤画天下闻名。寻常人家的凤尾翼为四,王公家的可为五,亲王可为七,皇后娘娘专用为九。皇上年年都让江南丝坊绣成贡品呢。”
锦曦想,如果能做一幅绣品送给未来的表嫂也是心意了,当即求教,吃过饭便寻往凤阳最有名气的濯锦坊。挑好礼物包好正要离开,门口施施然走进一人。
锦曦头皮发麻,讷讷喊了声:“大哥!”
徐辉祖沉着脸接过她手中的礼品盒子,回头吩咐了声:“不在凤阳滞留,备好车马,回南京。”
不待锦曦出声,又说了句:“玩够了,该回府了。”
锦曦无可奈何的跟着他出门,想想本来也要回去,就没再说什么。
跟在徐辉祖身后走出濯锦坊时,锦曦突然瞧见门坊角落画了一枝秀兰,心中一紧,难道,这个地方也是李景隆的产业?
“上轿!”徐辉祖站在轿旁盯着她。
“大哥,我的行李在客栈,还有马。”
“回头我叫人去取。”徐辉祖似乎一刻也不愿在凤阳多做停留,催着锦曦上轿。
锦曦正要上去,听到李景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原来是徐兄!啊,非兰也在,真是好巧。”
“是巧,买幅画也能遇到李公子,靖江王大婚在即,徐某与舍弟赶着回去,见谅!”徐辉祖说着也不理李景隆掀起轿帘,锦曦也不想和李景隆照面,乖乖地上了轿。
李景隆笑着说:“景隆也正要回南京讨靖江王一杯喜酒喝,不如结伴同行?”
锦曦一坐进轿子,徐辉祖便放下轿帘冷声回绝:“道不同不方便!”
锦曦猛地捂住嘴免得笑声传出,她觉得大哥有时也挺可爱的,她才从李景隆手中逃脱,生怕大哥同意与他同路。心思转动,记下了凡李景隆产业也是以兰为记。
徐辉祖也坐上了轿吩咐道:“起行!”
他瞧也不瞧锦曦,绷着一张脸,直到出了城方沉声道:“这两月你可玩得开心?”
“还好!”
“哼!”
他的态度让锦曦窝火,究竟是谁去赚赈灾银子,也不知道事情败露会有多大的罪名?一念至此,锦曦反唇相叽:“大哥这几月也过得很滋润啊!赚了多少味心银子?”
“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半路道听途说的事情也相信?”徐辉祖脸色一变,又轻轻吐出这句话来。
锦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大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大哥又如何知道我是听旁人讲的?不该我知道的,那么皇上想知道呢?”
“锦曦!”徐辉祖突然有种无力感,眼前的锦曦一脸正气,与当日山上庵中见到的楚楚可怜的妹妹判若两人。自从知道她会武功,她的行径大胆得让他吃惊,也让他把握不住。
“我说错了么?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这银子也能赚的么?大哥!”锦曦顾不得与他斗嘴,她最担心的就是东窗事发,想起皇上的凌厉手段,锦曦就觉得浑身发凉。
徐辉祖嘴边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大哥岂是贪财之人,这事,大哥有苦衷,且并非你想像的是贪墨赈灾银粮,大哥赚的银子不过是在朝廷征粮之前先囤积了一些罢了。且是低价卖出,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燕王所告诉你的只是他的怀疑罢了。”
朱棣?锦曦想有什么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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