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房。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出掌时的俊朗风姿。锦曦暗暗想到了师傅说起的江湖游侠。若是能与他一起行走江湖……“啊!”锦曦失口轻呼,嗔怪自己胡想些什么。
可是,他暗中的保护,他为她灭了玉堂春,他送的兰……锦曦不由得痴了。
李景隆在锦曦醒的瞬间放下兰盆仓促离开,他俊脸上忍不住也飞过一丝红晕。跃出魏国公府,他在墙边伫立良久,才回身慢慢走回府中。
“锦曦!”李景隆嗅着兰香,静静地微笑,血液里奔腾着激情。
这一晚,他在兰园站了一霄。
正文第9章燕王寿宴(一)
徐辉祖漫步到了后园。远远瞧见锦曦正在照顾兰草。他停住了脚步,默默地望着她。
锦曦披着粉色的纱裙,细心地将兰移到背阴处,黑发长泄。徐辉祖只瞧到她忙碌的背影。闭上眼,园中青翠中只留下这处朦胧的粉色刻在眸底,隐隐牵动着心里的温柔。
他清楚地记得,那年春节他奉父母之命上山去接锦曦。栖霞山染上了斑斑银白,空山新雪,到了这里心跟着便静了下来。
想起十年不曾见面的锦曦就在这里生活,他轻声叹息。
庵堂清静之地不容车马喧哗,徐辉祖嘱车马山下等候,独自拾阶上山。
木鱼声敲响了一庵寂寥,向后院行去时,四周静的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锦曦会孤单么?他的心隐隐有些疼痛。
庵堂后面修了处院落。两扇深褐色的月洞门上有了几条裂纹。徐辉祖站在门前zwtxt不敢推开。他很怕瞧见一个对他充满怨恨的妹妹。
她出生时道士算命说她克兄不长寿。徐辉祖大了知晓事理后就对锦曦有了歉疚。克兄与不长寿,怕是前者让父母更为在意。所以,本应在府中娇滴滴长大的魏国公府的大小姐会在庵里清苦长大,父母一年中只前来见她一面。
他迟疑地去推门,手放在木门上触到一片冰凉,又停了下来。这时院里飘出琴声,一个清朗的声音脆生生的唱了一曲《蝶恋花》:“面旋落花风荡漾。柳重烟深,雪絮飞来往。雨后轻寒犹未放,春愁酒病成惆怅。枕畔屏山围碧浪,翠被华灯,夜夜空相向。寂寞起来褰绣幌,月明正在犁花上。”
点点轻雪落在徐辉祖身上,他长叹一声,锦曦终是过得寂寞。他推开木门,“吱呀”门发出轻响。
一个身披青缎银狸披风的瘦弱少女俏生生坐在梅树下。
“锦曦么?大哥接你回府来了。”
徐辉祖瞧见少女身体一震,并未回头。他轻咳一声:“锦曦!我是大哥!”
少女缓缓回头,一双晶莹乌亮的眸子盈满惊喜与笑意,开口却是怯生生的:“大哥!”
那一声如雏鸟破壳,清清脆脆消除了所有的隔阂与陌生,徐辉祖急走两步已拥了她入怀,用自己从未听见过的带着哽咽的声音低唤了一声:“我们回家,再也不让你离开了。”
怀里的锦曦弱得像风一样轻。徐辉祖小心的不敢让自己用更大的力,生怕一用劲便搂断了她的骨头。
她是他的妹妹,他一生都舍不得伤害半点的妹妹。
徐辉祖尤沉浸在往事中。锦曦回头已瞧见了他,高兴地唤了一声:“大哥!”
徐辉祖睁开眼,含笑走了过去:“又在摆弄你的宝贝?”
锦曦笑了,拉着徐辉祖的手往绣楼行去:“宝贝在楼上呢,大哥你随我来!”
徐辉祖微扬了扬眉,笑着由锦曦带他前去。
“素翠红轮莲瓣兰?”
锦曦得意地看着徐辉祖吃惊的脸色:“嘿,珍贵吧?”
“锦曦,你从何处得到此兰?这品兰花,整个应天府也找不出第三盆!”徐辉祖眼中疑虑之色更重。
锦曦听了心里却是一沉:“找不出第三盆苗?应天府还有一盆?”
“是啊,全在曹国公府!”
锦曦一怔,抿嘴笑了,情不自禁地说:“原来都在曹国公府!”
“相传素翠红轮莲瓣兰最初是全素,有一痴情男人暗恋一姑娘,闻听姑娘有难星夜赶去报信,精力交瘁吐血而亡,口中溅出的鲜血滴落花瓣上,如红月弯勾,所以才叫素翠红轮莲瓣兰。此兰也叫断情兰。”徐辉祖淡淡地说道。
“哦?还有这么美的传说!”锦曦想起李景隆花舫相救,一股甜意涌上心头,脸隐隐飞上了一抹红霞。
“锦曦,你是大哥最疼爱的人,明日燕王寿辰,你不想去的是么?告诉大哥,大哥会帮你!”
锦曦看了眼大哥,叹气:“可是皇后娘娘下了旨,这不去,爹娘可怎生交代?去就去吧,没有什么的。”
徐辉祖脱口而出:“可那是燕王选妃!以父亲的身份,锦曦……”
“燕王不会中意我的。”锦曦想起在朱棣的一巴掌,笃定的说道。
徐辉祖看了眼锦曦,咬了咬牙沉声道:“锦曦,如果选中你了呢?”
“大哥,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我不嫁,我……我过了寿辰就上山去!”锦曦想起了李景隆,暗下决心。
她背对着徐辉祖站着,目光温柔的瞧着那盆素翠红轮莲瓣兰。丝毫没有瞧见徐辉祖眼中的痛苦。
徐辉祖想起来找锦曦之前与父亲在书房的对话。
“燕王十七岁生辰皇后亲制请柬邀百官携其适龄千金赴宴,自是想从中选得燕王妃。锦曦适龄,正是大好机会!”
“父亲,怎么能让锦曦去?”徐辉祖沉声反对。
徐达满脸悲伤地看着儿子,建国后皇上对功臣猜忌之心越来越重。前日里已有废丞相撤中书省的传言。“战也打完了,狡兔死,猎狗烹,良弓藏,辉祖怎可不知这中间的厉害!”
“父亲!锦曦这才回府一年多,嫁与燕王有什么好?!魏国公府的荣光不需要用锦曦的终身去增添!”徐辉祖大声地说道。
“放肆!”魏国公徐达脸气得通红,一掌拍在红木书案上,他怒视着儿子,慢慢的又转为悲凉。
建国之初,皇上一再想把吴王老宅赐予他做府邸,他坚辞不肯受。前些日子他蒙召入宫。陪皇上饮酒闲淡,不知不觉竟醉了。醒时竟然发现自己睡在龙床之上,吓出一身冷汗。直直从龙床上滚落下来磕头谢罪:“臣罪该万死!”
皇上笑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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