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敢倒打他一钉耙?!云琅气得大笑道:“你找我报仇?小爷还没有找你算账呢!阿黄是谁?”
花不弃愤怒地瞪着他道:“被你打死的狗!药灵庄的人说我是狗娘养的,我和阿黄相依为命,它本来可以晒着太阳老死,结果被你一掌毙了命。你说,我该不该找你报仇?!出卖你那是轻的,我当时怎么就没一棍子打死你呢!我饶了你的命,你还敢找我报仇?”
云琅大怒,伸手提住花不弃的襟口,恶狠狠地说:“你逼着小爷钻狗洞,小爷不知想了多少回该让你怎么死!”
领口被他拽紧,花不弃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脸渐渐憋得通红。她踮着脚仰着头,藐视着云琅道:“你再不放手,我回头就把你钻狗洞的熊样告诉所有人。飞云堡少堡主钻狗洞逃生,传出去让人笑死你!”
她仇恨的火焰在黝黑的双瞳里熊熊燃烧,骤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气势。倒叫云琅后退一步,重新审视着矮他一头的花不弃。
“你既然知道我背后的老大是谁,识相的就赶紧放手!再磕头求饶,小姐我可以考虑是否只灭你三族!”
花不弃张扬的态度气得云琅用力将她推倒在花树下,抬脚就要踩下去。
傻子才吃眼前亏,看到那只牛皮软靴要落在身上,花不弃仰头不屑地说道:“你敢!你动我一根头发,明天七王爷就灭了莫府!顺便再抄了飞云堡!再把飞云堡少堡主钻狗洞的样子画个千万份传遍天下!我躺在床上养一天伤,就叫你跪着侍候我一天!你连这口气都咽不下,还想当一方霸主继承飞云堡?!笑话!”
她大言不惭地扯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又是威胁又是数落。云琅十六岁,已经跟着父亲跑了两年生意,心思非寻常少年可比。虽然被花不弃气得头昏脑涨,想到她的身份,仍硬生生地收回了脚。
小屁孩!花不弃得意地暗骂了声,拍拍屁股爬了起来。她折了枝红梅把玩着,悠悠然地说道:“我才不会打打杀杀呢,那是粗人干的活儿!你怕别人知道你钻狗洞吗?我只需把这件事传出去,不就替阿黄报仇了?!少堡主还是多历练几年再出来混吧!这么轻易就把弱点暴露了,啧啧,我不利用怎么好意思?”
云琅毕竟才十六岁。飞云堡是北方霸主,他是练武奇才,小小年纪武艺超群。他锦衣玉食在恭维声中长大,几时受过这等奚落,可是偏偏又不能杀她。云琅一口气憋得满脸通红,又发作不得。他大喝一声将手中蛇矛用力往雪地上插去。新雪之下是坚硬的冻土,怒气泄出,蛇矛入地二尺。
怒气随蛇矛倾泻而出后,他觉得脑袋总算清醒了些,阴险地说道:“让你死得悄无声息的法子我有的是,还不会牵连到莫府与飞云堡,你想试试?!”
“我若是死了,不出三日,就会有人把你钻狗洞的事情传扬天下。你要不要赌一赌?”依花不弃以往的性格,早就狗腿地扮可怜博同情,绝不会为自己树个强敌。但云琅杀了阿黄,花不弃想起阿黄温顺的眼睛,说什么也不肯低头。
两人谁也不服输,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令人不可逼视的光芒自花不弃眼中射出,桀骜不驯的模样像极了草原上的野马。云琅胸中气血上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她闭上那双该死的眼睛。他上前两步掐住她的下巴,搂住她的腰,俯身吻在了她的眼皮上。
他响亮地亲了一记后,松开手放声大笑道:“你做我老婆后还敢这么嚣张?小爷我等你及笄后以飞云堡少堡主的身份提亲,想必七王爷会满意。姑姑与表哥自然也不会反对!”
花不弃的眼睛下意识地闭上再睁开,听到啵的脆响声,脸上血色顿失。她居然被这个小贼用武力占了便宜?!她指着云琅哆嗦着说:“你这个这个”
“小爷我钻狗洞逃跑,你却被一个钻狗洞的人占了便宜。你拿出去说啊!叫七王爷灭了莫府,抄了我飞云堡去!”花不弃的气急败坏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云琅抄着手得意地扬眉大笑。
花不弃用力一按愤怒得快要爆炸的心脏,手触到莲衣客送她的铜钱。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任人宰割,无人怜惜的伤心瞬间汹涌而出。她大叫一声,满眼是泪地瞅了云琅一眼,提起裙子疯了一般地冲出了院子。
她的声音像失偶的岩鹰一般凄厉,那双因怒火而璀璨的眼眸被泪意盈满时,又让云琅想起了游走草原的孤狼。所有的怒气与得意烟消云散,看着花不弃踉跄跑开的背影他胸口竟掠过一丝酸楚。
是他做得过分了?云琅懊恼地踢了一脚雪。再过分也是她说话气的!云琅哼了声,抽出蛇矛径直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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