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冤家上门
烛光散发出温暖的橘红色光芒,炭火堆在火盆中红玛瑙似的。
她沉浸在被温暖包裹的舒适中舍不得醒来,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她看到莫若菲憔悴的面容。花不弃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睛。
“不弃,是大哥不对,你原谅我。唉,你没事就好。”花不弃的躲闪落在莫若菲眼中,他心知花不弃还在怨他,不由得轻叹出声,“在我心里,不管你是不是七王爷的女儿,也当你是妹妹的。你不懂得”
我懂,我都明白。我只是不能认你。花不弃默默地在心里回答。她很想睁开眼睛笑着对莫若菲撒撒娇,让一切不快烟消云散。她做不到,现在她连换张假面孔也有心无力。
“不弃,还记得在红树庄我对你说的话吗?虽然你怨七王爷不能认你,你也清楚不回王府做莫府的小姐对所有人都有好处。想想你从前过的日子,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再者,七王爷心里对你有了愧疚之情,对你只会比王府中的三位郡主更好。你是聪明人,就用不着我再多提点了。赌气伤身的事情有一回便罢,多几次,我莫府难以向七王爷交代,七王爷听多了只会心烦。好了,我不多说了。你心里有气,大哥不碍你的眼,等你气消了再来看你。七王爷不方便来,嘱世子代为探望。世子一直板着脸,你也清楚七王妃过世早的缘由。他来瞧你是父令不可违罢了,等会儿世子进来你别再惹怒他。我去禀告母亲,让她宽心。”莫若菲给花不弃掖好被角,看着她微颤的睫毛,轻叹口气,起身出了房间。
花不弃越听越生气,难不成他当她是为了向七王爷邀宠,才故意冻得半死?她不想解释半个字。心里只冷笑着想,她是平衡关系的棋子,是七王爷和莫府达成协议的质子。她有什么资格拿自己的健康和生命去赌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诚若山哥,这一世的莫府大公子,他再怎么怜惜她,首先想到的还是莫府的利益,真正关心的是他的地位与他身后的莫氏家族。
自己又有什么呢?她转头看到枕边一直放着的装陶钵的锦盒,心中涌出希望。她和莫若菲两世为人,他有他的阳关道,她自去她的独木桥。被他误解又不能解释,山哥和她前世的秘密堵得她难受。
还有不情愿来看她的世子。花不弃愤愤地想,她难道愿意看到他?在她看来,打一巴掌塞颗甜枣正是世子陈煜的惯用手法。她可不会忘记在红树庄他阴险地害她落水,又当着众人的面奋不顾身地跳进湖里救她的情景。
房门再一次被推开,青儿走了进来,高兴地说:“小姐醒了?世子来看你了。”
花不弃脸上露出嘲笑,闭着眼装睡,只盼着陈煜瞧上一眼,赶紧走人。
也许是众婢担心花不弃冻着了,屋子里烧着三个火盆。花不弃身上盖着床厚棉被,被角掖得紧了,她像即将破蛹的蚕,从厚厚的棉被筒中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她的脸被熏得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陈煜看她脸色红润,松了口气。他摆手让青儿出去,走到床边坐下,温和地问道:“不弃,身体可有不适?父王也很担心你。”
正在气头上的花不弃激愤地想,他凭什么担心她?她都是莫府的人了,关他什么事?花不弃连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地说:“多谢世子关心。劳烦禀报王爷,大冬天我落进湖里也没事。现在醒了,喝碗热汤精神就恢复了。大过年的,世子总往莫府跑,会招人说莫府闲话的。”
她闭着眼睛,眉毛一跳一跳的,神情越看越有想拎起她的衣领扁她一顿的冲动。自己去御医府中逼着请人着急赶来,折腾了一天一夜就为了听她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若不是看在她和他有血脉之亲的分儿上,若不是看她从小被抛弃沦为小乞儿的分上,他会在莫府守着她醒来?
陈煜忍不住讥讽道:“自己跑到松林里冻晕了又是做给谁看呢?既不在意父王,又何必大过年的三天两头出事?实话告诉你,进王府的念头趁早打消了。父王能让你拥有莫府小姐的身份,能让你将来可以嫁个好人家过安生日子,也就看在这点儿血脉亲情上。想想你从前过的日子吧,人太贪心只会得不偿失。”
他的话激得花不弃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怒视着陈煜道:“谁说我想进王府来着?谁说我想与你们沾亲带故的?谁说我想做莫府小姐的?我现在走,你们别拦着我啊!”
她跳下床找鞋穿了,气呼呼地找到外袍披上。
陈煜也不拦她,抄着手悠然道:“新年里头把身世可怜的小姐生生赶出府去,莫府背不起这个名声。我不拦你,莫府也不会让你走。莫若菲若是知道你想离开,多半会下令禁足,你以后想要出院子一步都不可能。”
他赤裸裸的威胁气得花不弃浑身发抖。她知道陈煜的话不假,要是莫若菲不让她出去,圈在这个小院子里,她还不如去撞墙。花不弃越想心里越苦,又下不了台,操起桌子上的茶壶摔过去,破口大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不情愿来,我难道情愿见你?出去!”
骂出这句话,她往地上一蹲,哇地哭了起来。
哭声惊动了房外的人,莫若菲一早吩咐不得打扰世子和花不弃。众婢面面相觑不敢进去,竖起耳朵听房里的动静。
陈煜见花不弃伤心至此,心里也有些后悔,伸手去拉她,轻声说:“没有人为难你,何必自苦?”
花不弃打开他的手,扯开了喉咙干号。她不能负气出走,她也没有和陈煜叫板的本钱。下不来台,她只能哭闹耍赖。花不弃自小跟着花九行乞,装可怜是拿手本事。她边哭边数落身世,从娘不要爹不认,喝狗奶睡狗窝,说到打霜落雪洗衣干活,冬天嚼白菜啃萝卜,把自己说得比白毛女还凄惨。
声声凄凉,句句悲伤,一时间勾得房外婢女跟着心酸落泪。
灵姑忍不住在房外求道:“世子,你劝劝小姐吧!别哭了。”
陈煜听了心中不忍,长叹道:“是我说话过了,别哭了!”
陈煜话音才落,花不弃已抹干眼泪站了起来。她脸上灿烂的笑容骇了陈煜一跳,才哭得那么伤心,怎么瞬间就能有这样喜悦的笑容?
花不弃没事人似的打了个呵欠,看到陈煜骇然的表情扑哧笑出了声,“你既然认了错,我也就不计较了。当我是傻子吗?当莫府小姐比我去讨饭强多了,我才不会走呢。灵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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