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年,不禁长叹。
“是兴奋还是在担忧?”声音轻飘飘地在耳边响起。她真的是在做梦吗?
花不弃喃喃回答道:“我就成小姐了?”
那个声音淡淡地问道:“你是在疑惑为什么没有成郡主吗?”
不是在做梦!花不弃愣住,看到水中现出一个身影。她蓦然抬头,老梅上屈腿坐着一个黑衣人,披着件黑色的斗篷,黑巾覆面,露出双噙着讥讽与冷意的眼眸。
她指着他,刚要张嘴,却见他用手指在空中虚画几笔勾勒出莲瓣形状,轻声道:“莫要吵醒了屋里的人。”
花不弃兴奋地点点头。
莲衣客似笑了笑说道:“闭眼。”
她依言闭眼,一阵寒风拂过,身体已飞了起来。花不弃哪肯真的听话闭眼,她睁开条眼缝好奇地偷看。
莲衣客揽着她的腰,足尖轻点,直奔凌波馆屋后的松林而去。他的脸藏在黑巾中,只露出英挺的眉毛与一双警惕的眼睛。
花不弃是多么好奇黑巾之下他的模样。她悄悄地伸手想扯下他的面巾,谁知身体蓦然横斜,被他夹腰提了起来,莲衣客脚步未停,轻笑道:“狡猾的丫头。看了我的脸,我就不来找你了。”
花不弃沮丧地放弃了打算,猜测着他的年纪。莲衣客的声音像风,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也像是一股风刮过,飘飘忽忽听不真切。他的胳膊很有力,夹着她像夹本书似的轻松。听他的语气,他应该很年轻。他为何说他认识她的母亲呢?
思索间,莲衣客已停了下来。他在松林中找了棵高大的枝杈放她坐好,离了她三尺,靠在了树干上。树很高,花不弃害怕地抱紧了身边的树枝。松林间积着的雪簌簌落下,有一团落进她的脖子,凉得她打了个寒战。
“很好,还能忍着没有叫出声来。”转瞬间,莲衣客已靠近了她,解下斗篷围在了她身上。他的轻功很好,半点儿雪也没有抖落。
他为她系披风带子时,花不弃好奇地看着他的手。莫若菲的手莹白如玉,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莲衣客的尾指和山哥的习惯相同,蓄有长长的指甲,戴着翡翠戒指,有分妖娆的美;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指甲末端呈半月形的粉白色,看上去很舒服。花不弃紧盯着他的手,牢牢地记住了这双手。
莲衣客轻跃而回,与花不弃隔了两尺的距离坐着。他抬头望向远方,月华洒落,他露在外面的眉眼静谧如夜。
花不弃小声地问他:“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可以好好说话吗?”
他想对她说什么呢?从树缝之间隐约能看到凌波馆,还能看到莫府重重的院落与屋檐。花不弃往后看,在淡淡的月光与白雪的映照下,身后的树木藏在阴影之中。“你坐在我对面是想看到我身后的树林有没有异样,对吗?”
莲衣客转过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花不弃的敏锐让他有些吃惊。他突然想起她被关在柴房时显露出的机敏,看来她从来都不笨。他静静地说道:“我只是在想,你不进王府我看不到好戏,是不是该现在杀了你。”
花不弃毫无惧意,笑着说:“刚才在院子里你就能杀了我,何必等到现在?”
莲衣客看了她良久,身体懒散地靠着树干。他从怀里摸出一壶酒,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道:“你一直都这么乐观?如果被卖到青楼或是卖给五十岁的糟老头子做第十八房小妾,而不是被家大业大的莫府认作义女呢?”
被卖到青楼?卖给五十岁的糟老头子做第十八房小妾?和卖给山区的傻子比,哪个更惨?花不弃沉默了会儿说:“被客人玩弄死,被糟老头子作践死。大不了一死罢了,都是一世的命。”
花不弃全身罩在黑色的披风里,脸有一半露在光影中,另一半藏于阴暗中。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飘进了莲衣客的心里,只一点沁凉却让他难受不已。他缓缓说道:“没有进王府做高高在上的郡主,你失望吗?对你父王失望吗?”
花不弃脱口而出道:“不!”
“为什么?莫夫人的义女、莫公子的义妹难道比得上堂堂正正的郡主?在莫府是寄人篱下,回王府是自己的家。娶妻取门楣,莫府再有钱,也是商贾之流。”
花不弃笑了笑道:“在莫府也许能平安一世,回王府没准哪天就被整得丢了性命。不弃自小被乞丐养活,当丫头长大,能有今日莫府小姐的境遇,不敢太过贪心。王爷的女儿也好,莫府认的小姐也罢,活着最好。”
“七王爷的骨血,为什么不能去贪心想要多一点儿?”
花不弃话锋一转道:“你为何这么关心我?你是我母亲的什么人?你说过你认识她,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她不想回答莲衣客,莲衣客也不愿回答她。他指着前方说道:“真美!”
花不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天空澄净,不见半丝云彩,一轮圆月浮在空中,明亮如镜。不远处缀着颗闪亮的星星。树影、房舍如画。
莲衣客仰望皓月,轻声问道:“你是极聪明的女孩子。你这一生也许就像这样的月色,会安宁和美地过下去。你很开心是吗?不用去讨饭,不用当丫头看人眼色,不用担心将来嫁个不好的男子。”
这是古代女子最大的幸福吗,吃好喝好嫁个好男人?花不弃微笑着想,不,她重活一世,并不想这样过下去。
她敛了笑容发出幽幽的叹气声,“这么美的景,可惜你说过几回了,你想杀我。没准哪天你就下手了,还提什么安宁和美地过一生。多活一日是一日,能开心一日算一日吧。”
花不弃弄不清莲衣客的来意,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她的经历让她从来不敢去轻易相信别人,再和谐的时刻,她也保持着内心的警惕。她不想随随便便就死掉。
莲衣客转过头,看到了她明亮的双眼里的担心与不安。想起柴房之中她逗弄剑声,他忍不住笑了,“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若是江湖中的大魔头,我还有除暴安良的侠义心肠。可你仅是一个十三岁的弃儿,杀一个可怜之人我不屑为之。”
是啊,她是连对方想杀都不屑的人。他不屑杀她本是件高兴的事,但这种不屑深深刺痛了她。花不弃骄傲地说道:“我不可怜!我不当莫府小姐也同样能靠自己活下去!你以为我想当莫府的小姐?莫若菲要讨好七王爷,七王爷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并没有在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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