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把五个橘子拿到手,本公子有赏。”
花不弃沉默了会儿说:“五个橘子,五两银子。偷得一个赏一两,我想攒点儿私房银子成不?”
有意思的丫头!不仅能迅速地做出决定,还能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提条件。莫若菲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好。我会闭着眼睛装睡。”
就算闭上眼睛,他也能感觉到花不弃的动静。轿帘似乎被她拉开了,寒风夹着雨雪扑面而来。小丫头还挺懂策略,知道在静止的空间内动手的话,更容易被觉察。莫若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时,他感觉到花不弃向他靠近,她身上带着股雪雨的清冽气息,就像她的衣饰,白衣绿裙,婷婷如水仙。他的鼻子突然有点儿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在同一时间,他听到花不弃笑着说:“公子,我偷到手了。”
这么快?莫若菲睁开眼睛,花不弃笑眯眯地捧着五个小橘子望着他。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公子看怀里的橘子还在不?”
莫若菲伸手往怀里一掏,果然五个橘子已不见了。他惊喜地看着花不弃,呵呵笑道:“好身手!是我打喷嚏时下的手?”
“公子虽然说好不睁开眼睛,可你有武功,肯定能察觉到我靠近你,有了防备自然就能注意到微小的变化。我只好先拉开轿帘让寒风吹进来,借着你注意这股风时靠近你,再扯了根头发捅你的鼻孔。你打喷嚏时的动静掩盖了我的行动。公子睁着眼睛时,我绝对偷不到的。公子目光如炬,别说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要公子眼风一扫,不弃手脚都吓软了,哪还有半点儿偷公子东西的念头。”花不弃说到最后,露出讨好的、狗腿似的招牌笑容来。
“聪明的丫头。不过,公子我想告诫你一声。不到非出手时,莫要再出手。你要记住,你此次前往望京的目的是做郡主,这些下三烂的技艺莫要展露人前。”莫若菲微笑地看着花不弃,不知为何,涌出了一种亲切感来。
“不弃明白了。五两银子。”
莫若菲哈哈大笑,把那只荷包往花不弃怀里一掷道:“里面的金瓜子都赏你了。”
花不弃惊喜地打开荷包,将金灿灿的十来枚金瓜子倒在掌心,这些金瓜子在她掌心闪闪发亮。她激动地想,终于拥有第一桶金了。
她偷瞄了莫若菲一眼,见他玉面含笑盯着自己。她嘿嘿笑了笑,将荷包放进了怀里,高兴地说:“公子显然也会偷技的,可不许把荷包偷走了!”
“放心吧,不会偷你的。”莫若菲柔声说道。他望着花不弃数着金瓜子眉开眼笑的模样,心头一动,又想起了那个跟着自己长大的女孩子,“从前我带了个徒弟,得了一点点赏钱就跟你一个样,一遍遍数个不停。她有个青蛙储蓄罐子,最喜欢晒太阳的时候把钱全部倒出来数。那眼神恨不得把一块钱看成十块!呵呵,有趣得很!”
远方天际有滚滚雷声隐隐传来,沉重而闷。花不弃像躺上碾台的小黄豆,被沉重的石轱辘重重地碾过。想跑动不了腿,想喊已张不开口,瞬间便被石滚子碾得肠开肚破,魂飞魄散。她的手僵硬地摊着,手指抖啊抖,几枚金瓜子从她指缝间抖掉了。她看着掉落的金瓜子想去拾,却怎么也动不了。他会看出她的怪异反应,他一定会看出来!你要把金瓜子捡起来,马上捡起来!花不弃无声地命令着自己。
时间很短,只有一刹那的凝固,花不弃却觉得像是过了一生一世。她努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绑住她的压力。
花不弃,你真的想和他相认,再像前世一样受他控制?你真的想有人在骨子里还把你当成一个小偷,一个骗子,一个市井女流氓?“啊”口中蓦然发出一声轻响。她清醒过来,马上低头去捡掉落的金瓜子,心跳得快要从喉间蹦出来,脑袋麻得没了别的思想。她咬紧了牙关告诉自己,她是花不弃!尽管手指尖的力量让她几乎捏不住轻薄小巧的金瓜子,但她仍旧清醒了过来。深呼吸后,花不弃将金瓜子全部捡进了荷包里,嘴里嘟囔道:“一块铜板能看成十块吗?她真傻!”
是十块钱人民币!莫若菲没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闭着眼睛犹自笑道:“她很机灵,手很巧,偷东西从来没有被捉到过。我教她的时候学不好就用细竹枝子抽,学不会就不让她吃饭。她对我又恨又怕,最终还是学会了。我想她一定是极不情愿和我在一起生活的,只是她找不到父母,没有家,不得不跟着我过日子罢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马车里又恢复了静默。
花不弃抱着膝,压住咚咚狂跳的心。她不敢接话,捏紧了那个荷包蜷缩在马车一角。
不用他再说下去了,花不弃已经能肯定莫若菲就是山哥。巨大的恐惧压得她说不出话来,额间竟渐渐沁出一层牛毛般的细汗。
难道那日他骑着摩托车也摔下了山崖?他也穿越了?只不过,他穿到了莫家少爷的身上?她,她的命花不弃死咬着牙,一遍遍告诉自己,绝不要他看出来,绝对不要。她要重活一世。
山哥比她大十岁,花不弃五岁流浪在外时被他捡到,从此就跟着他混生活。她去卖玫瑰花时,山哥就是个小偷。他的偷技很好,有时候对花不弃还好,但是脾气暴躁,她偷不到钱回来总挨他打骂。十三岁时,山哥带着她加入了一个团伙,从偷变成了盗窃。后来她长大了,山哥让花不弃去骗婚,得了钱就开跑。
有时候她觉得山哥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相依为命的大哥,至少在团伙里的人把手伸到她胸前时,山哥肯为她拦住那只手。
更多的时候她恨着山哥,他打她打得厉害。曾经花不弃将偷到手的钱包又还回到那个抱着孩子去看病的妇女身上时,她被他打得鼻血长流。她恨他听了团伙老大的话让她去当人鸽子。她害怕,害怕他真的把她卖给一个傻子。而他当场就给了她一耳光,扇得她满嘴是血,又哄着她赌咒发誓说拿到钱后一定会带她走。
她常常想,那一晚会不会是她故意松开的手,故意落下山崖。
她受够了担惊害怕的日子,受够了团伙里的人看她的那种猥亵的目光,受够了傻子望着她憨笑的模样。她羡慕街上那些读书的少女,有家的孩子。她盼望过新的生活。
是的,这一世是她全新的生活,她绝不会让他认出她,绝不会让他再控制她!花不弃的手渐渐摸到了包袱,她受不了和莫若菲再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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