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个月,十年一度的武林论剑就要召开了,我想去潮音坞碧玉湖闻人山庄看热闹。”武林论剑十年举办一次,目的是为了臧否天下剑手剑法之优劣长短,并通过比试的方式层层筛选,由众人公推出当代最出色的三名剑手。这是天下所有剑客扬名立万最有效的途径,十年练剑无人问,为的便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百年前闻人客在武林论剑大会上脱颖而出,以一把纯钧剑傲视群雄,横扫天下,无人能敌,遂被江湖中人尊奉为“天下第一剑”,自此生平未逢敌手,数十年屹立不倒。后来他云游天下数年,来到潮音坞碧玉湖,见这里湖泊交织,群岛错综,山水明丽,人杰地灵,就地结庐而居,依山傍水创建了闻人山庄,流传至今,被大家尊称为“天下第一庄”,与龙侯史魏江湖四大家族并肩称雄。这次的武林论剑便选在闻人山庄举行。
燕苏看了她一眼,“武林试剑要到明年才举行。”她耸肩道:“我早点去不行吗?顺道还可以去看看吴不通。”燕苏微微皱眉,提醒她说:“吴不通住在九华山。”两个地方隔了千儿八百里,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怎么顺道吗?他想了想又说:“你若真想见他,回京的路上我们可以从九华山下绕过。”这才是顺道,他难得退让。
云儿索性不理他,反正是打死她也不跟他走,见他将蝶恋剑就那么随随便便往地上一扔,有点心疼,他再怎么厌恶不喜,那也是四大名剑之一啊,多少人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抢都抢不到呢。她想到东方弃最喜喝酒论剑,便说:“这蝶恋剑能借我用一用么?”见他目光阴沉盯着自己,样子有些可怕,忙说:“你别误会,我不干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把玩一两天就给你送回来,说话算话,你想,龙泉剑我不是也没要吗……”
燕苏越听脸色越差,嘴角青筋隐约可见。她忙跳开几步,离得远远的,双手握拳举过头顶说:“行行行,这话就当我没说过,我回去了。”一溜烟出了门,悻悻骂:“真小气,跟一块破布似的扔在地上,弃如敝履,连借一两天都不肯,又不是不还了。”
燕苏听她脚步声渐渐远去,心头若有所失,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叫来冯陈,吩咐道:“你去请东方弃过来一趟,就说有要事商量。”不到片刻,东方弃推门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雨珠。他站起来相迎,行江湖之礼,拱手说:“东方少侠,请。”东方弃连声说不敢,“不知殿下深夜召见,有何见教。”他笑说:“你我今晚以江湖中人相称,东方少侠不必客气。”
东方弃本不是拘礼的人,见他如此,也就坦然受之,安安稳稳坐下。燕苏先拿出淬过毒的匕首递给他看,说:“这毒名叫透骨寒,毒性极其厉害,中毒者透骨侵脑,癫狂而死。所幸是淬在匕首上,毒性减弱,又蒙少侠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这才有惊无险,转危为安。‘透骨寒’是独门毒药,江湖上很难见到,只有‘夜卫’里有。”
东方弃愣了下,重复道:“夜卫?”近十年来新崛起的一个很神秘的刺客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擅长潜踪匿迹之术,专门修习刺杀之法,但是不怎么为江湖中人所知。他之所以知道“夜卫”,还是因为孙一鸣之死。
燕苏又拿出蝶恋剑。这回东方弃一句话都没说,接在手里轻轻抚摸,其质轻如云,白似霜,脆如玉,眼睛盯着剑身的一对蝴蝶,惊呼道:“难不成这是蝶恋剑?”眸中露出惊讶惊喜惊奇之色,有些激动。
蝶恋,蝶恋,蝴蝶恋花,长恨无涯。蝶恋剑的传说是铸剑史上最可歌可泣、缠绵动人的爱情故事。
燕苏点头,“不错,这就是四大名剑之一的蝶恋剑,杀人不见血。逍遥散,透骨寒,蝶恋剑,均不是寻常之物。失失不过是一介卑微*****,按理说身上不该有这些东西。”东方弃明白他的意思,由此看来,这次的刺杀不止是一场单纯的复仇,背后应该还有主谋之人。
燕苏站起来,负手说:“东方弃,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朝廷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可是我现在重伤未愈,难以自保,回去路上恐怕凶多吉少,我想请你护送我一路回京。你连龙泉剑都看不上眼,我也没有什么能赏赐的,唯有厚颜相求。但是我答应你,将来你若有求于我,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拒绝。”
东方弃听他说得如此客气,忙跟着站起,拱手答:“殿下客气了,赠剑之恩尚未报答,东方弃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一定尽心尽力护送太子殿下平安抵京。”未来一国之君都开口求他了,他怎能拒绝,又怎敢拒绝?
燕苏见他一口应承下来,心情转佳,将素日敌视之心淡忘了许多,知道他喜欢喝酒,朝门外喊道:“冯陈,拿酒来。”
绝顶女儿红,拆了坛口,满室都是酒香,浓稠得跟蜂蜜一般,便是神仙都坐不稳。俩人就着一大盘熟牛肉、一碟子花生米杯来盏往,喝到后来干脆弃杯不用,改用大碗,当夜喝了个尽兴,时过三更这才踉踉跄跄回房休息。
第二十二章胡搅蛮缠
次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东方弃便来找云儿,告诉她自己答应燕苏一路护送他回京一事。云儿一听气炸了,“他要杀你知不知道,你还给他当保镖?以德报怨,哼——,感人的很啊。”语气中满是讽刺。他苦笑说:“不答应行吗?人家是太子殿下,权势滔天,一言不合,要杀咱们易如反掌。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不如答应他,就当是游山玩水好了,这事办完后咱们再光明正大地离开,以后也不用东躲西藏、连累其他人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云儿一想也是,东方若是不答应,凭燕苏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脾性,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事来,没完没了,俩人还要不要活了。她闷闷问:“你走了,那我怎么办?”他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不如你跟赛华佗回去,留在临安,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首先不用担心她体内的寒气,赛华佗自有办法医治;其次,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于她的身体不利,还是留下来的好;还有一点,他怕路上有危险,顾不上她。
她皱眉道:“赛华佗那儿住了采荷,我与她势不两立,才不去呢。再说了,我不想一个人留在临安,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东方弃有些头疼,“你听我说,你当真以为我是去游山玩水呢,路途辛苦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跟去只有碍手碍脚的份儿。你先在赛华佗那儿住着,等我从京城回来,再带你离开——喂喂喂,你去哪儿?”
他话还没说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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