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剑对剑,手腕一抖,横剑砍了下去。哪知对方知道龙泉剑的锋利,早想出了一套应对之法,手随心动,手中的剑招式一变,如一条软带缠上了龙泉剑,一刚一柔交缠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那情形怪异之极。
云儿被对方强大的真气震得右臂酸麻,龙泉剑差点脱手。她双手握紧剑柄,借着下沉之势,抽剑回身,只听的一连串“嗤嗤”的声音,两剑摩擦,半空中击出细碎的火花,如黑夜里绚烂的焰火。云儿刚才一招真气耗损过大,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她用手背随意抹去了,眼睛眨眼不眨盯着前面,这才看清,对方个子娇小,身穿夜行衣,全身上下包的一丝不漏,只露出两只漆黑的瞳孔,闪着野兽般凶残的光芒。
对方劲气一变,软剑呈波浪状往云儿身上刺来。
云儿握剑的右手力气还没恢复,蹲在床上,靠龙泉剑的支撑才得以稳住身形,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看就要做对方的剑下亡魂,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样学样,手握成拳,朝对方波涛汹涌的真气的中心一拳轰去。她的手臂代替了龙泉剑,对方的软剑像腰带一般缠在她手上,剑尖还没刺到她面门,已然软软地垂了下来。
对方显得十分吃惊,狠狠盯着她,冷哼:“没想到你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只可惜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又转头对不能动弹的燕公子冷笑说:“太子殿下,一点一点目击自己死亡的全过程,滋味如何?”阴森森说话的语气,似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那燕公子便是大周朝的当朝太子——燕苏。
第十九章救人如救火
云儿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惊呼出声:“失失,是你!”
失失盯着她寒声说:“你现在让开,我还能留你一条全尸。”云儿提剑爬起来,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不屑说:“失失,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将拼命、万将难敌,穷寇莫追的道理吗?你应该说‘你现在让开,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放人一条活路,或许我会听你的话也说不定呢。”
失失眸中寒光一闪,冷哼道:“死丫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儿撇了撇嘴角,学东方弃大叫“暗器——”右手作势一扬,趁对侧头避开、身形一顿之际,真正的暗器这才随后而至——是仅余的一枚烟雾弹。
“砰”的一声巨响,室内烟雾弥漫,呛的人眼泪鼻涕齐齐往下流。她趁乱跑到床头,扶起燕苏。燕苏受伤在先,又中了毒,加上腿上中了一刀,本来已经昏迷过去,这时被烟雾弹呛的悠悠醒转,在她耳旁悄声说:“南面墙上最里面有一个机关,床头角落里,手柄形——摸到没?”见她点头,将涌到喉咙的鲜血咽了下去,颤声说:“用力往下压,然后砸碎它。”
烟雾弹毕竟没有毒性,只争取到少许时间。失失闭气适应过来后,手中的软剑毫不留情朝叠在一起的俩人刺去,大有同归于尽的样子。
眼看剑尖一寸一寸逼近,就要穿体而入,只听得“嚓嚓嚓”机关启动的声音,整张床生生从中裂开。云儿一手抱紧燕苏,一手挥剑砸碎木质手柄,俩人迅速往下沉去。电光石火间,双双跌了下来。
失失料不到此等变化,一时呆住了,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走。瞬息间室内已恢复原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耳内听到一阵急促的铃声,惊动了大批的侍卫。
云儿摔得头晕脑胀,五脏六腑差点移了位,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她抬头张望,黑漆漆一团,什么都看不见。从腰间摸出火折子点亮,才发觉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地下石室,大约有数丈高,四面是坚硬的石壁,青石块铺地,里面什么都没有,空气并不觉得气闷,应该装有通风的管道。
燕苏嘴唇发紫,印堂发黑,脸色十分难看,艰难地说:“不要担心,我们很安全。”云儿见他脸色青中带黑,眼神黯淡无光,气息奄奄的样子,有如垂死之人,吓坏了,“你怎么了?”低头看向他腿间尚未来得及拔出的匕首,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血渍,知道匕首上淬了剧毒,忙掏出怀里自己服的药喂他吃下。这些药虽然不是什么解毒灵丹,吃了多多少少总会有点儿用的吧。
云儿想了半天没想到好办法,咬牙说:“这匕首得拔出来,你忍着点儿。”燕苏看着她点了点头。云儿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右手使力一抽,鲜血顿时溅的她满头满脸都是。她等燕苏腿上的黑血流的差不多了,赶紧将止血生肌的药粉倒上去,幸而伤口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
云儿擦了擦脸上的污血,头也不抬说:“把你腰带解下来。”拔刀时燕苏疼的脸扭曲的变了形,却始终没有呼痛,气息奄奄问做什么,哪还有力气解腰带。她哼道:“当然是包扎伤口啦,不用你的腰带,还想用我的腰带啊。”云儿抽出他白色刺绣锦缎腰带将伤口绑紧,拍了拍他肩膀说:“没想到你这个太子殿下还挺硬气的,痛就叫出来,这里就我一人,丢脸也不要紧,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云儿隐隐约约也猜到他身份尊贵,不是寻常人,只道是哪个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哪知道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吃惊之外着实吓了她一跳。这些暂且不论,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该怎么出去。
“喂,这里封的跟铜墙铁壁似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出去?过个三五天,不等别人来杀我们,先就饿死了。”
燕苏服了药,精神似乎好了点,喘气说:“我们现在在我卧房底下,往下压手柄是启动密室机关,砸碎手柄是触动报警系统,现在整个别院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任刺客有三头六臂,也休想溜得出去。这只是一个暂时藏身之所,放心,等一会儿,冯陈褚卫他们自会救我们出去。”
云儿顿时放下心来,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半信半疑问:“你当真是太子?”他点头,一脸倨傲说:“当然。你这次救了我,我定会重重赏你的。说,你想要什么?”云儿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很不满,露出不屑的表情。受了伤还这么嚣张,怪不得别人要杀他呢。她突然提起龙泉剑,压在他颈侧,恶声恶气说:“我想要你的命。”见他一点都不害怕,加重手劲说:“哼,这可不是开玩笑——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燕苏慢悠悠说:“你若想杀我,还需要等到现在吗?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再说了,你杀我,有什么好处?不如救我,于你大为有益。”云儿悻悻拿下龙泉剑,扔在他身上,“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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