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躺一躺就好了。你陪我说一说话。”容情笑说:“那说什么好呢。”谢芳菲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那就说一说你小时侯的事情吧。我正想听故事。”
容情也笑了,说:“我小时侯没有什么好说的。”谢芳菲说:“那你就随便拣一些说吧。说一说你的身世,父母什么的也可以呀。”容情靠在椅子背上,缓缓道来:“我很小的时候,听伺候师尊的老仆李叔说过,师尊是从妓院里将我给抱回来的,所以我很讨厌去妓院。师尊为什么会去妓院,为什么收我为徒,从来都没有说起过。我也不敢问,后来渐渐的就淡忘了。现在根本不想知道。”谢芳菲没想到容情的身世居然如此迷离,像是隔着一层纱看园子里的景致,不甚清晰,总有些遗憾。眼皮有些沉重,仍然追着问:“那后来呢?”
容情说:“后来,后来就跟着师尊习武了。师尊那时候还没有这么神圣的声誉,天南地北,东奔西走,漂泊不定。隔很久才见到他一次。等到我稍大一点,师尊开始正式教我道家的功夫。白天炼基本功,晚上修内功。教我背口诀,然后让李叔指导我。每过一段时间亲自指导我一次。一直以来,我都有些怕师尊。不过师尊对我武功的进展不怎么放在心上。练到哪算哪,从来没有催促过我……“故意将声音放的又低又沉,引得人昏昏欲睡。
谢芳菲果然抵挡不了,阖上眼皮,沉沉的睡了。秋开雨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停下来。将她额头上捂热的毛巾取下来,换了凉的敷上去。额头似乎不那么烫了,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退下去了。
容情怕她夜里病情有变化,再说端茶递水,替换毛巾也需要人,干脆坐在一边闭目运功。谢芳菲这个病来的快,去的也快,早上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了大半。看见房间里的容情,有些吃惊,轻轻的坐起来,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他。
容情靠近她,笑着说:“你醒过来了呀,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伸出手在她额头了量了一下,说:“还好,温度已经退下去了。”谢芳菲呆呆的看着他,半天才说:“我已经没事了。容情,你一个晚上都在照顾我?”容情笑说:“没有事就好。我也没有做什么。”
谢芳菲笑:“我迷迷糊糊里感觉有人不断在换换毛巾,还说没什么。真是辛苦你了。”往常她生病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这么寸步不离的守过夜。谢芳菲的鼻子又有些塞,赶紧压下去,说:“你去叫人进来伺候梳洗吧,我也该起来了。”容情问:“不多躺一会儿?”谢芳菲摇头:“浑身有些酸软,起来走动走动,舒展舒展筋骨。”
容情忖度着她要起来,有些不方便。答应一声,走出来,去后头叫她随身伺候的丫鬟。谢芳菲正要披衣起来,听见外面有人叫嚷:“芳菲,你病好了没?”原来是王茂。谢芳菲笑起来,这个人,一大早的就敲锣打鼓的闹,提高声音说:“王大哥,请进。”王茂大咧咧的走进来,见到还未起床的谢芳菲,说:“我见你房间的门大开着,还以为你早就起来了呢。顺路走到这里,所以来看看你。脸上的气色不错,病好了没?”
谢芳菲笑说:“多谢关心,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这——顺路的人情!”王茂笑说:“你这个病秧子,七痨八伤,三病五灾的。我还记得来看你,相当不错了。你倒挑三拣四起来。这里是上好的燕窝,听说病人吃了很好的,我特意送过来。可不是什么顺路的人情吧。”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容情才回来,后面并没跟着丫鬟。
王茂笑说:“今天赶巧,容情这么早也来看你了。”容情打了声招呼,有些尴尬。谢芳菲笑说:“他昨晚照顾了我一夜,还没有走呢。”转头问容情:“春儿呢,怎么没见她进来伺候。客人来了,也该倒杯茶。”容情找了一阵,没有找到春儿,也不在房里,可能有什么事,暂时出去了。王茂听见容情一个晚上没有离开,笑嘻嘻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睛里全是暧昧。
容情脸皮薄,禁不住他这么看着,找了个借口回去了。倒是谢芳菲坦然自若,视而不见。在一边说:“你也不是什么生客,自己倒茶吧。”王茂有心说几句打趣的话,转念一想,又怕勾惹起她的伤心事,随即作罢。只笑着说:“难道我专为了你的茶才来么。哪有你这么待客的。算了,算了,你一个病人,也不好怄你。躺着休息吧,我也该走了。”谢芳菲点点头,说了两句话,也不留他。
王茂有一次喝醉了酒,一时口快,将这事说了出来。容情在谢芳菲房里待了一夜的事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传开了。虽然没有什么,可传到后来就有些不像样,绘声绘色,有模有样的。谢芳菲却毫不知情。
建康传来消息,尚书右仆射江祏联合侍中江祀等朝廷重臣,发动宫廷政变。萧衍看完消息,放在烛火上烧了,笑着说:“士瞻的话果然不错。江祏他们打算废黜萧宝卷,另立新君。不过这个新君却争执不下。江祏要改立萧宝卷的胞弟江夏王萧宝玄,而江祀却坚持要改立始安王萧遥光。”
吉士瞻笑说:“照这个情况,不用猜也知道,必败无疑。”萧衍点头:“双方相持不下,走漏了消息。据说是萧宝卷身边的那个吴有告的密。萧宝卷先下手为强,已经诛杀了江祏全族。连亲弟萧宝玄也不放过,成了他的刀下亡魂。萧遥光不愧是老狐狸,老奸巨滑,事发前就逃离建康了。”
谢芳菲在一边忽然说:“萧遥光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他被逼到绝路,一定会孤注一掷,举兵造反。不过是垂死的挣扎,步上王敬则的后尘。”不要说萧宝卷,就是秋开雨也绝不会放过他。一定会利用萧宝卷将他赶尽杀绝。萧遥光穷途末路,离死不远了。
萧衍赞同的说:“萧遥光强弩之末,不用放在心上。不过,萧宝卷身边的那个吴有,我倒注意起他来。此人见机极快,心狠手辣。不等众人赶来,一刀先将江祏给杀了。萧宝卷本来还想留下萧宝玄的,也是此人一番厉害分析,使萧宝卷下定了杀萧宝玄的决心。这个人,心计深沉,不得不防。”众人点头。谢芳菲有些不解,秋开雨难道在建康,听起来很像他的行事风格。可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武当呀。
谢芳菲吃完饭,从大厅里走出来,见到侍卫们聚在一块,交头接耳的议论,神情紧张,连谢芳菲走近了也不知道。谢芳菲笑一笑,不以为意,人之常情而已。从他们旁边悄悄的走过,隐隐约约听到秋开雨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有一个侍卫发现她,众人赶紧住了嘴,笑着行礼。谢芳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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