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楼主。”李莲花慢吞吞地自他那椅上爬了起来,拉好衣襟,正襟危坐,“嗯……”
白千里突然叹了口气:“红艳阁的人已经招供,那两头猪都是老鸨叫人放上去的,是一位蒙面的绿衣剑客强迫她们做的,是什么意思她们也不知道。”
李莲花“啊”了一声:“当真?”白千里颔首:“据老鸨所言,那蒙面剑客来无影去无踪,来的时候剑上满是鲜血,甚至蒙面剑客自己承认刚刚杀了一位少女,那少女的样貌身段和师妹一模一样……”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苦笑,“这当然是胡说八道,可是……”
“可是除了红艳阁的这些胡说八道,万圣道根本没有找到比这些胡说八道更有力的东西,来证明封姑娘的生死。”李莲花也叹了口气,“万圣道既然做出了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没有得到结果,骑虎难下,如果不尽快找到封姑娘失踪的真正原因,只怕只能以这些胡说八道作为结果,否则将贻笑江湖。”
白千里颔首:“听闻李楼主除了治病救人之外,也善解难题……”李莲花微微一笑:“我有几个疑问,不知金先生是否能如实回答?”
白千里皱眉:“什么疑问?”李莲花自桌下摸了又摸,终于寻出昨夜喝了一半的那小坛子酒,再取出两个小杯,倒了两杯酒。他自己先欣然喝了一口,那滋味和昨夜一模一样:“第一件事,关于少师剑。”
白千里越发皱眉,不知不觉声音凌厉起来:“少师剑如何?”李莲花将空杯放在桌上,握杯的三根手指轻轻磨蹭那酒杯粗糙的瓷面,温和地问:“你知不知道,这柄少师剑是假的?”此言一出,白千里拍案而起,怒动颜色。
李莲花请他坐下:“不知金先生多久拔一次剑,又为何要在出行的时候将它带在身边呢?”他微笑,“少师剑虽然是名剑,但并非利器,先生不擅用剑,带在身边岂非累赘?”
白千里性情严苛,容易受激,果然一字一字地道:“我很少拔剑,但每月十五均会拔剑擦拭;带剑出行,是因为……”
他微微一顿,李莲花柔声道:“是因为它几乎被人所盗。”白千里一怔,李莲花很温柔地看着他,“金先生,你当真不知少师剑是假的?”
白千里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句“绝不可能”还没说出口,李莲花已接下去道:“你是何时感觉到有人想要盗剑?清凉雨现身的那个晚上?”
白千里心思纷乱:“清凉雨杀慕容左之后,我回到房间,发现东西被翻过,这柄剑的位置也和原来不一样。”
李莲花微微一笑:“第二件事,封姑娘和故去的总盟主夫人长得有多相似?”
白千里又是一怔,他做梦也想不到李莲花抛了个惊天霹雳下来之后第二个要问的竟然是如此毫不相干的一个问题,他是封磬的弟子中唯一一个和封夫人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弟子,自然记得她的长相:“小师妹和师娘的确长得很像。”
窗外日光温暖,李莲花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酒,浅浅地呷着:“第三件事,清凉雨在贵坛潜伏三个月,不知假扮的是何种身份的家丁?”
白千里迷茫地看着他:“厨房的下人。”
李莲花慢慢露出一丝笑,那笑意却有些凉:“第四件事,你可想见一见你师妹?”
“当啷”一声,白千里桌上的酒杯翻倒,他惊骇地看着李莲花:“你……你竟然知道师妹人在何处?你如果知道,为何不说?”
李莲花道:“我知道。”白千里头脑中一片混乱,如果李莲花知道封小七在哪里,那万圣道为难一个妓院,做出捉拿老鸨,这等丑事却是为了什么?
白千里怒道:“你知道?你怎会知道?你为何不说?你……”
“我一开始只知道了一大半。”李莲花慢慢地道,“后来又知道了一小半。”
白千里甚是激动,声音不知不觉拔高了:“她在哪里?”
李莲花却问:“我那小弟呢?”白千里怔了一怔:“他……他在门外弄了个小灶,正在做饭。”李莲花放下酒杯,仿佛听到这句话心情略好,欢欣地道,“不如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去看她。”
白千里勃然大怒:“你当万圣道是什么?大事在前,不务正事,跟着你戏耍?”
李莲花被他吓了一跳,干笑一声:“但是我饿了。”白千里余怒未消,但李莲花却施施然下楼,王八十已经回来,刚把鸡蛋炒熟,饭也做好。
白千里就瞪眼看着李莲花和王八十高高兴兴地围着桌子就着白菜和鸡蛋各吃了一碗米饭,他方才发怒不吃,李莲花倒也没有勉强他。白千里看着他吃饭几乎要发疯,但封小七在哪里只有李莲花知道,他要吃饭不肯说,他难道还能逼他吐出来?
好不容易等李莲花吃完一碗饭,只听他道:“王八十。”
王八十很是知情识趣,点头哈腰地道:“我问过三乖了,三乖……三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好像……吓坏了,他说在……在他家里。”
李莲花放下酒杯,微笑道:“我们走吧。”
白千里强忍怒气,跟在李莲花身后,只见他越走越偏,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一家破旧的小院,从这院中扑鼻的气味,一嗅便知是个杀猪场子。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坐在院中,呆呆地望着天空,猛地看见有人推门进来,尤其看见白千里那一身金灿灿的衣裳,吓得全身一哆嗦。
李莲花微笑问:“三乖?”
那大汉呆呆地看着李莲花:“你是谁?”
李莲花露齿一笑:“我是王八十他大哥。”
三乖那眼神突地又有了点精神:“你是王八十的大哥,但你……你怎么这么年轻?”
李莲花咳嗽一声,继续微笑:“我有点事要问你。”
三乖的脸色又是惊恐,却隐隐也有几分高兴:“王八十说你是个救命的……活神仙……”
李莲花连连点头,温和地道:“不怕,三乖,你是个有勇有谋的好汉,没做错事,有我在这里,没有人会错怪你的。”
他一身灰衣,全身朴素,和那足踏祥云仙风道骨的“神仙”的样貌差距如此之远,但他神色温和,音调不高不低,既无刻意强调之意,也无自吹自擂之情,反倒是让三乖信了几分。他踌躇地道:“我……我……”
他一句话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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