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们合作了很可口的菜肴,九点钟的时候,明镜把杨诚燕送回学校,他家离学校并不远,然后他回家睡觉。
第二天,杨诚燕没有看到明镜,发短信问了,他仍然回答,“在外面,没有干什么。”她已经没有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感觉那么不好了,也许这也是明镜的习惯,也许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第三天,她依然没有看到明镜,余君问他明镜哪里去了,有没有给她打电话,怎么都没有来上课。她说没有打电话。余君惊诧莫名,半晌说才刚刚开始恋爱,你们在热恋、热恋!怎么会不打电话!现在他都不打电话,那以后呢!余君是无心一句话,她却再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她和明镜的心,距离究竟有多远?明镜是真心实意对她好,她丝毫不怀疑,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呢……出在哪里呢……
她用了一天的时间来发呆,在下午下课的时候突然想明白,她一直感受到的是温柔,而不是热情。明镜是一个偏激的人,他不宽恕人,他为了爱也好为了恨也好能做出很多古怪的事,他冷淡的外表之下充满热情,他一直缺乏能把这热情释放出来的通道,所以他被疯狂的苏白所吸引,所以他差一点走上一条不归路……明镜其实……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明镜对她却很温柔,从一开始就非常温柔,温柔得近乎“现代新好男人”的标准。
那说明什么……说明错了……说明明镜其实——是觉得他自己应该喜欢杨诚燕、必须喜欢杨诚燕、和杨诚燕在一起就可以和过去告别、就可以和苏白脱离关系——他对她越好就证明他离苏白越远……
应该是这样的吧?她看着那台雪白的卵形手机,默默无语,在下课的时候给明镜发了条短信,“你在干什么?”。他本以为他会回一条“没有在干什么”,结果等到下课同学都走光,都去食堂吃饭了,手机还是寂静无声,他竟然连回都不会。
不管在做什么事,真的在乎的话,不管有多忙都能回的吧?她的眼睛渐渐充满了泪水,从小到大她很少哭,因为吃过了太多苦,但是这一次真的觉得很委屈——明镜啊明镜,你有没有注意——无论什么时候你发短信给我,我都是马上回复,不管我有多忙、不管我在干什么……回一条短信不需要多少时间,只要想回就能回的。
而你呢?你在做什么,能在忙什么,不回我的短信?
因为我的短信一点也不重要?
明镜仍然在医院里。
医生拿着昨天照的CT,戴着眼镜看了半天,咳嗽了一声。明镜静静坐着等他开口,等了很久,医生又咳嗽了一声,明镜淡淡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问:“胃癌?”
医生呆了一下,看着明镜刹那间不知从何说起,“啊……你不要想得那么严重,”他指了指那张CT图,“图上看的有这种可能,要确诊究竟是不是恶性肿瘤,需要做胃镜切片才知道,但是……”医生的眼神流露着怜悯,“但是你心律不齐,要做胃镜切片可能会出现应激反应,恐怕胃镜不能做。”
“那就是说,无法确诊究竟是不是胃癌了?”明镜淡淡的问,“我心律不齐?”
“你不知道?”医生惊讶的看着他,“我不是心血管科的,你如果没有发病史,我请心血管科的医生过来给你会诊一下,他们比我更专业。不过从心电图看,大致是室上性心动过速,阵发性的,你的表现比较轻微,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我不知道。”明镜说,“我身体一直很好。”
“有没有无力、头晕、心绞痛、呼吸困难或者晕厥?”医生问。
“没有。”明镜说。
“要注意了,”医生摇了摇头,“我请各科专家给你会诊吧,这么年轻,能治疗好的话,一定给你治疗好。”
“谢谢。”明镜微微点头,“我可以回去了?”
“你要住院,去办住院手续。”
“我不住院。”明镜淡淡地说,站起身来,转身离开,“有事的话,我回来医院。”
医生目瞪口呆,“喂!等一下……明镜!”等他从病历上找到这男生的名字,他已经去得远了,连影子都不见了。
为什么这名年轻学生这样子就走了?这么年轻,十八岁的年纪,一点都不珍惜生命?好像得了会死的疾病丝毫也不在乎……是因为没有家人关心疼爱吗?真的很可怜啊,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明镜出了医院,看到了杨诚燕的短信,问他“在干什么?”。他没有回那短信,一个人沿着怀流河便慢慢的走着,背对着夕阳。怀流河依然平静地流淌,河面依然很宽,有几只水鸟从河面掠过,翅膀下的羽翼雪白,溅起了几点水花。
突然很想念爸爸和妈妈,不过他们要两三个月以后才会回来,上一次全家一起吃饭,似乎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他在怀流河边站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给妈妈,他说,“妈,我很想你。”妈妈说:“我很忙,下个月要去西班牙,要是二月才能回家,给你爸说一下。”妈妈挂了电话,明镜淡淡笑了下,低头看怀流河里自己的影子,河水不住流过,那影子一直在那里,仿佛时间也一起留在了河里一样。
“喂?莘子高中的明镜?”背后有人叫他,“没有上课吗?”
明镜右手插在口袋里回头,背后叫他的人笑容灿烂,身材高大,穿着一套红色的耐克,在人群中十分抢眼。
“刘家烈?”
“真是稀罕啊,莘子高中鼎鼎大名的高才竟然没去上课,站在这里想什么?”刘家烈走过来拍了拍明镜的肩,“很久不见了,自从上次物理竞赛以后一整年没看见你了,听说报送了Q大?你小子真是厉害啊!”
明镜淡淡地道:“不是下个月又要竞赛?很快就会见到了。”刘家烈是红花高中的学生,莘子高中和红花高中都以数理化闻名,在全国数理化大赛中成绩都很好,一直都是死对头。这几年全国奥赛的奖项多数都给莘子高中拿了,刘家烈两次惨败在明镜手下,一直不太服气。
“竞赛是竞赛,不过从来没看见你参加市的竞赛班啊,天才毕竟是天才,和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刘家烈用力拍着他的肩,“今天我们羽毛球队训练,要不要一起来玩玩?”
“羽毛球队训练?”明镜微微蹙眉,“你是你们学校校队的?”
“当然!”刘家烈背上背着个羽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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