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上课。
天零手腕的绷带藏在衣袖里,他还是按着他自己的节奏冷淡一张脸。
“白杏!白杏白杏你过来一下。”
她放下书包抬脸,“嗯?”
“修美昨天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她邻桌的女生悄悄的咬耳朵,“她说她昨天和信科院男朋友分手,本来要自杀,结果连下五刀都没事。”
“嗡——”的一声她整个脑子都糊涂了,干笑一声,“修美?”
“是啊,不信你问她。”
修美——正是经常坐在天零邻桌位置的女生。
“嗯。”修美点头,她举起左手,“我在上面割了五刀,竟然一点事没有。”
白杏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仔细看,“为什么要自杀?明明长得那么漂亮的。”修美是个漂亮的女生,成绩也很好,人际关系也不错,没什么道理要自杀的。
“没事,我只是和他吵架了,一时生气想要他一辈子后悔而已。”修美说,“不过伤口一出现就消失了,我觉得……”她一笑抬起头来,“我觉得大概是神……的恩赐吧?”
“神的……恩赐?”她喃喃自语,“神?”
“那么任性的死掉不值得,活着是多么好的事情。”她对着白杏笑得灿烂,“我觉得这就是神想要告诉我的事。”
她能这么想不是很好吗?白杏一笑,“嗯!就是这样,以后遇到事情别想不开,你还有好多朋友可以说嘛,大不了叫朱邪把你男朋友打一顿就是了——你楚楚可怜一点他就会保护欲暴涨,到时候你想把他打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嗯?”
“干嘛要打他。”修美有些扭捏了,“他只不过是……在别人面前说我不够好……”
“哈哈哈哈,”白杏笑了起来,“那你自杀什么啊?真是神迹,幸好你没死。”她和班里每个人关系都很好,张开手臂她玩笑着说,“来抱抱一下,以后不要这样了。”
修美也笑了,就当昨天晚上的冲动是一场噩梦,“抱抱。”
两个女生拥抱了一下开始嘻嘻哈哈说别的。修美说今天下课要去买扎头发的彩带,白杏说那你不如去百巧街。修美说还想去买新的护肤液脸上最近长了痘痘,白杏说用xxx牌子很好啊,我一直用。修美说那你下午不如带我去逛街,我想打扮起来给男朋友道歉,白杏说好啊,反正我下午也没事。
她们说是神的恩赐。
天零一直坐在前面,目不斜视的看着他带来的英文原版书籍。
“喂!”朱邪走到了天零面前,“出来一下。”
“……”天零依然目不斜视。
“喂!本大爷叫你出来一下没有听到?”朱邪一把抓住天零的肩头,用力握紧。
“放手!”天零冷淡的说。
“跟、我、出、去、一、下!”朱邪瞪着一双牛眼那样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
“放手!”天零的目光从书本转向朱邪的手,“你很吵。”
“你说什么?”朱邪一把抓住天零的领子,“你再说一次!”
“朱邪!”白杏正和修美说到一半心情愉快,突然间背后两个人又开始冷战与热战,血压顿时高升,“你在干什么?”
“有眼睛看!”朱邪挥拳。
“朱邪!”教授进来了,“又在课堂上闹事,不想听课可以出去,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听课。”
“我有要紧的事。”朱邪大声说,“要和天零同学私下谈谈。”
“咳……”教授咳嗽了一声,“那么天零和你一起出去吧。”
优等生从来不当面违抗老师的话,朱邪很得意的看着天零站起来走出门去,转头对白杏做了一个得意的表情:他赢了。
男生就是这么无聊所以她才会到现在没有谈过恋爱,白杏暗自翻白眼,脸上保持着微笑。
天零走出了门外,阳光下的他干净颀高,站立的姿势也很高雅,“什么事?”
“我发现了转移的秘密。”朱邪得意的说,“只有很接近你的人才会转移,像我——曾经是你的舍友,修美是你的同桌,你要小心不要连小杏受伤都转移到你身上去了。”他神秘兮兮的对天零说,“她会生理痛,如果转移到你身上……”
天零骤然侧过脸冷冷的看着他。
那目光冰一样没一点笑意。
朱邪自己没趣住了嘴,哼了一声,“总之我猜大概就是这样,至于为什么你会变成垃圾桶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小杏受伤都能转移到你身上也没什么不好……”他还在那里自说自话。
“为什么一直说小杏?”
“我喜欢那个家伙。”朱邪直接坦率的说出来,“多好的女生,好脾气、温柔体贴,会做菜,肯和你这种死板脸怪物住在一起,还能常常给我打电话聊天,成绩又好、又不会整天发愁动不动要死要活掉眼泪,小杏是个好女孩子。”他对着阳光看了一眼,因为刺眼眯起了眼睛,“喂,你可不要借着和她同居的机会拐走了她。”
“和女孩子在一起——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天零淡淡的说。
“你这清心寡欲的蠢材就不懂了,女孩子——嘿!”朱邪回头一笑,“是种很奇怪的不错的东西。”
“很有趣吗?”天零仍是淡淡的说。
“有时候很烦,不过大部分时候很有趣。”朱邪哼了一声,“你和小杏住在一起——难道就没有觉得她很可爱的时候?”
“没有。”天零说,斩钉截铁干净利落的说。
“哈!”朱邪抬起手耸耸肩翻白眼,“亏她还暗恋你……呜……”他突然醒悟说溜了嘴,“那个……千万不要告诉小杏说是我说的!一定!千万!重要的事已经说完了,我走了。”
朱邪就像从老鼠夹挣脱的老鼠那样一下子溜走无影无踪。
天零对“白杏暗恋我”这件事充耳不闻,抬起头他看了阳光一眼,为什么他觉得很无趣的事,会是别人眼里的“神的恩赐”?这种无穷无尽麻烦的“转移”,仿佛是一件对其他人来说很幸运的事。
诸神的……恩赐?
他把手指轻轻移向教室外将要枯萎的花朵,心里想着让它重开,过了一阵子,那朵花重新开放,而他则清晰的感到生命在缩短——也许只有几分钟,但是他确确实实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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