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摇了摇头:“这个你不必担心,公子会帮你分说,慕容世家再如何权势惊人,也不能不讲道理,”他笑笑,“论讲道理,哪有人讲得过我们公子?”
上官无益眼睛一亮:“是七公子?”何风清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还没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公子爷——”上官无益苦笑,“这回因为无益谷的事,连累了这么多大人物,我真是——”
何风清拍了拍他的肩,正色道:“这不是为了你无益谷,而是因为义气所驱,责不容怠,我们帮你,并非为了你,而是为了无益三宝,为了一种——正气。如此而已。柳居士是因为如此,我们何尝不是?你不必自责,而应该更有信心,因为有这么多人在帮你。”
上官无益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不知该说什么。
甘邯突然道:“我们或许可以以外力强行把柳居士的真力逼正,迫他清醒过来,柳夫人的伤势并非无救,他一意求死,其实对柳夫人伤势无补,只会令她难过而已。我们若能令他清醒,以柳居士的才智,应该不难想清楚这一点。”
“正是正是!”上官无益大喜,一跃而起,“这是个法子,来来来,我们试试。”
何风清想了想:“柳居士的武功在你我之上,要迫他真力转正,要我们数人合力。”
“这有什么问题?”上官无益毫无异议,即使他伤势未愈,“救人如救火,我们立刻开始如何?”
何风清终究考虑周到:“且慢,我们应该找焦大夫在一边看守,也好以防万一。”
“极是极是。”上官无益连连点头,挥手挥脚,总之,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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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开始为柳折眉压制真力,才发觉比想象中困难许多。
上官无益按住柳折眉的眉心上丹田。
何风清按住柳折眉心口中丹田。
甘邯却按住他后心风府穴。
三人甚有默契,一起运力,把内力缓缓输入柳折眉体内。
但几乎同时,他们都惊觉有反击之力!
柳折眉的真力竟然一意排外,他们刚刚输入内力,登时一股真力涌来,强力与他们的内力相抵!似乎他并不容许外界的力量干涉他的真力运行。
本是有意相救,却成了拼比内力的结果!这完全出乎三人意料之外!柳折眉的内力非但只是相抵,甚至隐隐有反击之势,叫人不得不极力相抗!
此时此刻,尽管三人心下骇然,却已进退不得,只有奋力相抗的份,现在他们不求救人,但求能救己就已是万幸了。
怎么会这样?
过了一盏茶时间,三人都已额上见汗,柳折眉的真力却好似丝毫未损,依旧源源不绝,无休无止地向他们迫来。
上官无益心下暗惊,若不是三人合力,只怕他们都要伤在柳折眉的内力之下了!柳折眉能与朴戾相抗数十招,并非侥幸,而是实力,难怪他能够重创朴戾了!这不仅仅是慕容执为他创造了机会,更重要的,是柳折眉自身的实力!
就在三人都觉得没有希望了的时候,传来的内力渐渐变弱了,这并不是柳折眉力竭,而是这种对抗突然停止了。
三人都是暗叫侥幸,各各收回自己的内力,暗暗喘一口气。
出了什么事?
三人缓过一口气之后,同时睁目。
只见柳折眉缓缓睁开了眼睛,皱起眉头,看着他们。
一时之间,三人不知是该欢呼还是狂叫,惊喜到了极处反而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你醒了?”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柳折眉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欢喜的神色。
何风清极快地道:“柳折眉,柳夫人之伤并非无救,还请你不要一意孤行,否则,就辜负了夫人救你的一片心意,也让我们一片苦心付之东流。朴戾大敌在外,你要为我们保重才是。”
上官无益也是急急地道:“极是极是,柳折眉,你千万不能寻死,否则我上官无益也只能跟着你们一起去了,你们若为无益谷而死了,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甘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上官无益说话的时候点了点头。
他们都忘了该叫他“柳居土”,而直呼“柳折眉”,仿佛那佛根佛性的“柳居士”已经从这个人身上消失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柳折眉”——而已——
柳折眉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他们都以为他不听劝解,三人仍是忧心忡忡地。
其实,他并不是想寻死,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来而已——如果没有她。
但如果她可以不死呢?
柳折眉在心中苦笑,那结果——他坐起来,握住自己的手,他自己知道他的一身武功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开始反啮自身,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和师姐一样,气血逆流,经脉寸断而死;如果她可以不死,他当然无论如何要让她活下去,只是,同死之约成为奢望,他——他不能——连累她——她要好好地活下去,那就只有——彻彻底底让她对自己——死心!他是将死之人,永远不能给她爱,三年以来——他的贪心他的犹豫已经造成了她三年的抑郁不乐,此时再不放手,难道真想让她做寡妇不成?
他有了她三年的等待,这一辈子也算有过了一点温柔,娶了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自私与错误!
但——现在最重要的——她不能死!
不看见她幸福,他是不会甘心的!
柳折眉一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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