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为首的是钱伟德,他搀着钱淑华,后面跟着宋隽。
江路要挽住钱淑华的胳膊,后者不动声色地让开了,去扶宋隽的肩膀。江沛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暗替妹妹担心。
宋宇生看着江路把老太太和宋隽往餐桌上请,凑到钱伟德耳边,“征征没在家里?”钱伟德:“一直没回来,给学校打电话,也没找着。”宋宇生心情马上又沉重了。
酒过三巡,几个男同事拉住宋宇生劝着酒。
江路对隽隽小声地说:“隽隽,你看那几个家伙在灌你爸酒呢!这里头是白开水。”她指着手里的酒瓶,压低了声音。“给你爸就倒这个,别让人发现,啊?”
宋隽立刻对这个特殊任务有了浓厚兴趣,“瓶子跟别的都一样,待会儿别弄混了……”
江路指指酒瓶下缠的橡皮筋,“看这儿,不会混了吧?”
钱淑华立刻注意到隽隽和江路的突然亲近。酒席上,江路的脸红红的,已有三分醉意。钱伟德说:“姑姑,您看江路人缘多好!老宋这么多年一直是住一间房,她一来就又给他弄到一间。”钱淑华鄙夷地看了江路一眼。
江路、宋宇生、宋隽又走到另一个桌敬酒。
“我来说两句啊……”人们回过头,见钱淑华扶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
江路看一眼宋宇生,宋宇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钱伟德也紧张起来,“姑姑您坐下说吧。”
钱淑华不理侄子,“我今天来这儿,不是吃喜酒来的……我刚才坐在这儿,一口没吃,一口也没喝。我就是为了说几句话才来的。”
江沛知道老太太来者不善,笑吟吟地上去拉她:“伯母,您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
钱淑华手一甩,江沛想发作,但还是忍住了。
钱伟德站起来,对所有客人,“我看酒也没剩多少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再干一杯,咱们就……”
江沛:“来,大家干杯!”
“让我把话说完……”钱淑华敲了敲盘子,“安静!我这几句话呀不说可不行,憋出病来了,病个好歹了,我俩外孙咋办?我这俩苦命的外孙可就没人管喽!今儿来的,都是宋宇生、江路的亲朋好友,对吧?”
江沛上前劝道:“老太太,今儿可是个吉祥的日子……”
江路想看看到底她会说些什么,索性说:“姐你让她说完。”
钱淑华:“我今年七十一了,按老话说,就是黄土埋了大半截儿的人了。保不齐今天在这儿说话,明儿就没了。我今天就是跟大家伙儿拜托一声:他宋宇生两口子能对孩子们好,我当然巴不得,死而瞑目。万一俩孩子受委屈,遭虐待,你们这些好朋友好领导,可得给我俩外孙做主。”
钱淑华说完了,平静地对钱伟德说:“伟德,送我回去!”
人们的目光聚合在江路身上,江路的眼泪终于没有忍住……
宋隽的学校,宋隽和一个男孩滚作一团。一群男孩子在周边起哄、助威。
“哗啦”一声,书包里一个铅笔盒掉出来,两个男孩滚在了一地铅笔上……宋隽仗着劲大,一翻身,骑在了那个男孩背上……这时有老师走了过来。
宋宇生正在冲洗相片,门被敲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老宋,你儿子的老师打电话来了!”
宋宇生立刻拉开门,光线涌进来,他一回头,马上醒悟到照片报废了。宋宇生接完电话对江路说:“……你替我去一下吧。我现在走不开,有一套照片马上要用……刚才来接电话的时候,全曝光了!”
江路:“行,我马上去!”
宋隽的教室内,两个女同学在写墙报,江路在她们身旁走过。
江路弯下身,亲切地说:“你们班的男同学是不是挺欺负宋隽的?”
女孩甲:“每次宋隽都不理他们,他们还是捉弄他。”
女孩乙:“要我是宋隽,我就告诉我妈,让我妈给我转学。”江路沉默了。
江路透过窗子看到,那个男老师站在讲台上。
男老师:“……好,下课。该谁擦黑板?”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该宋隽擦!”
宋隽分辩着:“不该我擦!”
男老师已经急匆匆离去。宋隽被身后的男同学推了一下。宋隽擦着黑板,一个猴子般的男孩悄悄跑上去,往宋隽背上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是猪八戒!所有同学大笑。
江路突然出现在楼梯口,堵住几个要往外走的孩子,威严地说:“都给我回去!回教室去!”学生们迟疑着。没人知道她的来头,所以都有点不知所措。
江路脸色铁青,把宋隽背上的纸条撕下来:“这是谁干的?”学生们一片沉默。江路说:“不承认是吧?”
那个男孩离门口最近,正要拉开门往外走,江路以出其不意的敏捷,蹿上去揪住他,把他拽到宋隽面前说:“给宋隽同学鞠躬,说一声对不起!”
窗子上一个女老师的身影晃了一下。
江路:“不说?好!那就这样吧,宋隽,你把这个给他贴回去。有糨子没有?那个同学,给点儿糨子!”
所有孩子们给她镇住了。
江路对那个男孩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鞠躬道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保证以后再不捉弄宋隽。二呢,让宋隽同学把这张纸条给你贴回去,一天不准摘下来。你自个儿挑吧!”
男孩小声地说:“对不起……”
江路说:“声儿太小了!”
男孩看了看江路,放大声音:“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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