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间隐隐浮现悲哀:“但是有些事情,是我的责任。”
“哦?我想知道你对曾晔盈有什么责任?你对她有责任,对我就没有责任了么?她是娇贵的花朵需要你静心呵护,我就是路边的杂草随便你践踏?”她本来做好了要平静面对他的心理建设,但是此时发现有点破功,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语气像一个怨妇。
湛墨青嘴唇抖动两下,一些话涌上嘴边,又被他克制地压了下去,在心中百转千回地纠结,最后只能化成重重的一声叹息:“叙叙……”
“千万不要说对不起。”钟叙叙打断他:“我受不起。”她又拿过包包,掏出一个他似曾相识的文件袋。
湛墨青看到她的动作,身子倏然僵硬,心脏蓦地缩成一团,他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重新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这次你不要再扔了。”她将文件袋递给他:“外面打印挺贵的,一块钱一页呢。”“叙叙,我们不是没有办法挽回,你不要这么冲动……”他干涩地开口,这些话说起来软弱无力,让他自己都唾弃自己。
“湛墨青,你放过我吧,”钟叙叙拿着文件袋的手指微微颤动,她觉得嗓子疼起来,火烧火燎地疼:“你放过我吧,这场婚姻成了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么?我变成什么样子你也看不见么?我什么也不要,只求你放过我,还我一个人清静,好不好?好不好?”
她说话的同时,特地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圆圆地像珍珠一样顺着她的腮边咕噜一下就滚到了她膝盖上的大嘴猴的毛绒靠枕上,恰好落到没心没肺笑着的大嘴猴咧开的大嘴里,留下深色的一点印记。
湛墨青的脑子好像转动得迟钝起来,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想帮她擦去眼泪,但是手指似乎已经硬邦邦失去了知觉。
“叙叙……”他用力把她拥入怀中,使劲抱紧,暗哑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些许乞求的意味:“叙叙,不离婚行么?我会用我接下来的时间来补偿你,只要你不要同我离婚,不要离婚,好不好?”
“不好。”钟叙叙猛地推开他,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只是眼角泪珠还在闪烁:“我心意已决,无论你签不签字,结果都是一样。”她抬头直直对上湛墨青漂亮的眸子:“湛墨青,你在商界也算有点知名度,这种事情闹上法庭上去会很难看,不如协议离了好,你应该明白。”
她把协议书重重扔到茶几上,赤脚从沙发上下来踩在地板上:“一星期之后,如果我没有收到你签字的协议,我们法庭上见。”
钟叙叙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彭寿的老婆,不,应该是前妻。
那天她到彭寿公司大闹了一场,后来离开的时候,腰挺得笔直,姿势极为强势。
钟叙叙想,自己也可以和她一样,放弃一场婚姻,最后得到的是更自由更快乐的人生。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酸,酸得像是要汩汩地冒出泡泡来一样?
钟叙叙从卧室拖着皮箱出来的时候,湛墨青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脸色肃穆。
“要去哪里?”湛墨青抬头问她,一双眼睛像看不见底的寒潭,冰凉深黑。
“不知道。”此时回家一定会要麻烦地解释半天,她想了想:“总有能去的地方。”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你如果看见我觉得不舒服,那我走好了。”湛墨青站起身,面色如灰。“不必了。”她淡淡拒绝。
“叙叙,现在不早了,要走也明天再走。”客厅里的水晶吊灯很亮,钟叙叙只觉得他的眼角一片阴影,沉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撇了撇头,蹙起眉头:“不管再晚我都要走。”她闭了闭眼:“不仅是不想看见你,只要我一想到自己待在你的房间里,我就犯恶心。”
湛墨青高大的身躯几不可见地晃了晃,脸色愈发地难看,眼圈居然微微泛红起来。
她想了想,又跟他说:“对不起啊,东西太多,箱子装不下,我明天会再来拿。”
钟叙叙拖着箱子走到门口。说实话,箱子里装的不过就是些衣物加一些化妆品而已,但是不知为何却死沉死沉的,她拖得十分费力。
她换鞋的时候特地找了双匡威的板鞋穿上,换好以后她站起身,刚好看到金属的门上面自己模糊的影子。黄色短外套,里面是白色长T恤衫,牛仔裤板鞋,看上去挺年轻,如果走出去,一点儿也不像是离过婚的人。
不,是即将离婚的人。她在心底纠正自己。
“叙叙。”湛墨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紧接着,他伸手把箱子的拉杆箱从她手里夺过来:“我送你。”
他今天穿的是浅灰色的毛衫配黑色长裤,哪怕是从门上看不清楚,也能感受到一种低调的文雅。湛墨青很喜欢穿毛衫,衣橱里随便一翻就是一打,套头的开衫的都有。她曾经很奇怪,不过他穿上毛衫的感觉很不错,整个人少了几分凌厉之气,又多了一点亲近之感。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随便你。”
从这栋楼走到小区门口至少也要花上十分钟,而只有到了门口才能打到车,拖着箱子怪累的。
湛墨青有挺多车的,还都是好车。她当初看他的车都看花了眼,又羡慕又嫉妒,嫁给他之后才发现,车多其实没有用,她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把它们开出去。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凯迪拉克送去4S店修理,湛墨青开的是路虎。
她在楼下的树荫里等了一会儿,他就开着车从车库里面缓缓驶出,停到她旁边,随后从车上下来,叮嘱她一句:“你先上车。”便提过她手里的皮箱,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叫她微微有点恍惚。`
她曾经觉得湛墨青是一株大树,给人依靠帮人遮挡风雨的大树,正是他身上的这种叫人安定的力量让她渐渐沉迷在他的世界里,可惜等她沦陷后才发现,这株大树原来是属于别人的,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泛起一片苦涩。
上了车,她拿出电话翻了翻,最后给许玮婷打了过去,她记得许玮婷上次说过,秦冬泉从她的屋里搬出去了。
许玮婷接电话很快:“叙叙。”
“许小婷,今天晚上姐姐我要临幸你的府邸,做好接驾准备!”她说话间,湛墨青也已经上了车,听见她的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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