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为君王。但晚饭消夜甜点烟酒打赏、还有什么“夹翅费”、“开果碟费”、“毛巾费”、“白水”之类贴士……连“床头金尽”四个字还未写完,我已壮士无颜。
想不到塘西妓女有此等架势。真是课外常识。老师是不肯教的。
阿楚在我俩谈得兴高采烈的时候才到。
因她迟来,如花不好把她讲过的从头说起,怕我闷。我把西瓜、点心递予阿楚,她又不怎么想吃。见我俩言笑晏晏,脸色不好看。
如花对她说:
“我今天漫无目的到处走,环境一点也不熟,马路上很热闹。我们那时根本没什么车,都是走路,或者坐手拉车。我在来来回回时被车撞到五六次,真恐慌。”
“到了1997后,就不会那么恐慌了。”我只好这样说。
“1997?这是什么暗号?关不关我们三八七七的事?”
“你以为人人都学你拥有一个秘密号码?”阿楚没好气。
阿楚发了一轮牢骚,如花半句也不懂,她以为阿楚在嘲笑她的落后。
“如花,”我连忙解释,“你不明白了。但凡不明白的,不问,没有损失。”
她果然不问了。我只联想到,当年是否也有一个男人,背负着道德重担和传统桎梏,又不愿她苦恼,所以说:“你不明白了。但凡不明白的,不问,没有损失。”然后她果然不问了。但遇三杯酒美,况逢一朵花新,片时欢笑且相亲,明日阴晴未定。
在我无言之际,阿楚又把中心问题提出来:“你到过哪儿?”她惟一的兴趣,只是当侦探。“很多街道。譬如中环摆花街。当年十二少的居停已经拆了,变成一间快餐店,有很多人站在那里,十分匆忙地吃一些橙色酱汁和物件拌着白饭。”
“那是鲜茄洋葱烩猪扒饭。”
“哦,有这样的一种饭吗?听上去好像很丰富似的。”
如花还想形容那饭,阿楚抢着说:“这是我们的民生。不过那饭,番茄不鲜,洋葱不嫩,猪扒不好吃。”
听得阿楚对一个饭盒的诋毁,我忽然记起某食家之言:“苦瓜不苦,辣椒不辣,男人唔咸,女人唔姣,最坏风水。”
想归想,不敢泄漏半分笑意,我正色问如花:
“还去过哪些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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