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如花心上人,她会答“他红不起来”这种话吗?
女人通常讲“不知道”,真是巧妙的应对,永远不露破绽。
自此,十二少心情长久欠佳,但觉无一如意事。不容于家,不容于寨,又不容于社会。为了与一个痴心女子相爱,他付出的代价不能说不大。
“有时,他以冷酷的面孔相向,”如花泫然,“甚至借题吵骂,我都甘心承受。他在无故发脾气之后,十分懊悔,就拥着我痛哭,哭过了,我对镜轻匀脂粉,离开摆花街,便到石塘咀。”
她无限依依:“有时关上门,在门外稍驻,也听到他的嚎哭。”
我眼前仿见一架长班车(私家手车),载着千娇百媚、滴粉搓酥的倚红楼名妓,招摇过市。她又上班去了。阿姑的长班车,座位之后竖了一支杂色鸡毛扫,绚缦色彩相映。车上又装置铜铃,行车时丁当作响。
这侧身款款而坐,斜靠座位,尽态极妍的女子,眼波顾盼间,许有未干泪痕。问世间情是何物……
我们都不懂得爱情。有时,世人且以为这是一种“风俗”。
我和阿楚,在问了一大堆问题之后,也无从整理。一时间又想不起再问什么。这都是一些细碎、温柔的生活片段,既非家国大事,又非花边新闻。
我们都忘记了前因后果。前因后果都在红尘里。甚至,我竟忘记了她为什么上来一趟。
还是阿楚心水清:
“你们以后的日子怎样?你为什么要寻找他?你比他早死?抑他比你早死?”
“我们一齐死。”
“啊——”阿楚叫起来。
我按住她的手:
“不过是殉情,你嚷嚷什么?”
“永定,何谓‘不过’是殉情?叫你殉情你敢不敢?”
“那就要视环境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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