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她郁闷了一会儿,机械地迈着步子,跟在向健江后面往宾馆大厅走。
程副省长一直由陈志安陪着,两个人谈笑风生,说说笑笑上了楼。
汇报是下午三点开始的,原定由苏晓敏就东江国际商城进展情况做专题汇报,会议前半小时,向健江突然改变主意,通知让陈志安汇报,他和苏晓敏做补充。这个时候的苏晓敏已经没有汇报的兴趣了,中午吃饭时,她跟程副省长都没能坐到一桌上,唐天忆安排她跟郭栋坐一桌,郭栋说了很多话,苏晓敏只记住一句:“国际商城的进展省上很不满意,程副省长很恼火。”
这一切都向她预示,她的处境有了麻烦。汇报开始前五分钟,苏晓敏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居然是罗维平发来了,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少说话为妙。后面还赘了两个字:谢谢。她抬起目光,罗维平坐在程副省长边上,并没看她,很超然也很冷漠。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
陈志安汇报的激情飞扬,今天他是找到感觉了,程副省长的态度已经向东江宣布,他陈志安才是今天的主角。他先就东江国际商城的意义以及对东江经济的带动做了一番渲染,接着就开始表功。苏晓敏头次发现,陈志安还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他把建设国际商城的一切功劳都归在了项目小组头上,说项目小组克服种种困难和阻力,在东江经济一蹶不振的今天,终于将国际商城的建设号角吹响。自始至终,他没提市委市政府,好像市委市政府才是他要克服的阻力。
在座的人都知道,陈志安是项目小组组长,他是在不择手段为自己脸上贴金。
听到中间,苏晓敏实在听不下去了,想站起来打断陈志安,可是一看向健江的脸色,她又克制住了自己。
苏晓敏不是怕丢官,她是怕莫名其妙被革了职,或是让上面挪了地方。
向健江的脸色其实比她还难看,不过,他是镇静的,泰然自若的。
功表完后,陈志安开始诉苦,他绕了一大圈,把话题绕到了老街上。他说:“经过多番调研,项目组认为,把光华路市场建在老街附近,对拉动整个翠烟区的经济都有好处,不过我们也担心,商业气氛过浓,会不会降低老街的文化品位?”
这个时候程副省长说话了,他没直接表态,而是讲了一段他到江苏某市考察时看到的一番景象。那个市也有一条老街,以前也是不敢动,后来去了一位市长,大着胆子就在老街搞开发,结果,他把老街开发成江苏最有名的商业一条街。然后,他示意陈志安接着汇报。
陈志安再汇报什么,苏晓敏就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一连三天,苏晓敏都在陪程副省长一行视察。这三天,她几乎是度日如年,程副省长像是揣了一肚子气,专门找她来发泄的。每到一处,都要批评她几句。
第三天下午,程副省长一行去参观老街了,苏晓敏借故胃不舒服,没跟进去。这时,电话响了,是新荷打来的,她不想接。家里那点破事还没解决清,工作上又如此被动,现在程副省长又逼迫着她妥协,她真的要妥协吗?
电话顽固地叫着,苏晓敏不能不接了,她怕新荷那边真有急事。再者,苏晓敏忽然想听听新荷的声音,就算这时候瞿书杨打过来,她也一样会激动,毕竟,这个世界上,最能温暖自己最能激励自己的,还是亲人。
苏晓敏头一次感觉到离开亲人的孤单。
她接通电话,喂了一声。
“你野掉了啊,多少天了,电话也不来一个。”新荷在电话那头叫。
“我忙。”她说。
“再忙家也得要啊,一个破市长就把你的心当野了?”
“新荷!”苏晓敏叫了一声,感觉有一肚子话要说。
“你马上回来,家里出事了。”新荷的大嗓门听上去格外洪亮。
“新荷你别吓我,我现在担不起。”苏晓敏的声音打着颤,她真是不能再经受什么打击了,三天里程副省长给她的压力已经够大。苏晓敏不是怕丢官,她是怕莫名其妙被革了职,或是让上面挪了地方。还没开始还击就被别人挤走,这是耻辱啊。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不听我挂了。”新荷半天听不见回应,再次抱怨起来。
“我在听。”
“你马上回来,你家那位,给你闯祸了。”
“闯什么祸了?”
“你回来问他去!”
“姑奶奶,你别折腾我了好不,快说,他闯了什么祸?”苏晓敏急得心都出汗了。
新荷长叹一声,说:“我实话跟你说吧,他们两个,见过面了。”
“他们两个?”
“你装什么装,是瞿书杨跟姓罗的,我也是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末,你家那位请人家到红磨坊喝茶。我听说一杯茶上百块呢,加上夜宵,少说也得千儿八百。”
“你别婆妈好不,挑要紧的说。”苏晓敏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瞿书杨请罗维平喝茶,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紧的就是,你家那位跟姓罗的摊了牌。”
“什么?”
“还没明白啊,他教训了姓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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