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缠绵着的那一对女子。他们把目光伸过来,看新鲜似地看着这两个疯子。
“警察,到一边去!”陶陶冲两个威风凛凛走过来的保安吼,两个保安一听是警察,吓得躲一边去了。
陶陶抬起另一条手臂,美丽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只听得“当啷”一声,手铐钥匙掉地了。
“放开我!”谭伟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一双眼睛喷出恶火。
陶陶幽幽地笑了一下:“叫没用,现在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你——”谭伟尽管十二万个不甘心,最终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陶陶再次望了谭伟一眼,这一眼望得有些复杂,也有些无奈,里面多多少少还带着点不忍,是的,她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这是她多么不愿看到的一幕啊,然而,现在她已没了选择。她长叹一声道:“谭伟,是你逼的,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你就是不把握。你逼我出手,我不能不出手。”
“陶陶,你会后悔的!”谭伟仍然歇斯底里。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现在我也不指望你承认,谭伟,你听好,你做的一切,不只是你自己知道,纸里面包不住火,我现在把它说出来,替你说出来!”
于是,陶陶便一件件的,将谭伟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以及怎么被范宏大操纵,怎么被腾龙云等人利用,又怎么跟江武这样的人搅到一起,最终,又沦为范宏大杀人灭口,强夺证据的工具。谭伟一开始没心思听,他的心思在怎么摆脱陶陶的控制,怎么打开这讨厌的铁铐上,后来,后来他终于绝望,知道被陶陶这样的人缠住,就意味着要么听她的,要么就跟她同归于尽。于是他摇了摇头,放弃逃生的幻想,听眼前这个女人絮絮叨叨说起来。陶陶的话先是像雨点,慢慢湿着他的心,接着便像雷,便像电,便像山石一样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这个女人疯了!
她怎么把啥也猜到了。
“谭伟,你滑得太远了,原以为,你能悬崖勒马,从罪恶中逃出生来,哪知你是那么的迷恋罪恶,就跟你迷恋这儿一样。你恨华英英,也恨向树声,你把一个不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当成了私有品,你嫉妒,不满,就算范宏大不指示,你也一样会采取罪恶的手段。江武到彬江,拿过去的事威胁你,你不但不将他绳之以法,帮自己弥补过去的错失,反而跟他狼狈为奸,最后和他一道,残忍地将华英英跟向树声杀害。然后你又拿着钥匙,潜入华英英家,将范宏大等人的罪证拿走。这个时候你本还可以立功,将功折罪,谁知你又利欲熏心,将这些证据窃为已有,要挟范宏大跟贾成杰,还指望靠它来为自己政治上捞上一票!”
“你……你狠!”谭伟咬着牙,恨恨地吐了一句。
“不是我狠,谭伟,你太卑鄙太无耻了,知道华英英为什么会抛开你投奔到向树声怀里么?她对你太失望,你太贪太毒了。天下哪有你这种男人,占有了女人还不算,还想把女人的事业女人的金钱全部贪到自己怀里。谭伟,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以为华英英离不开你,其实她压根就没拿你当回事,充其量,你就是在她最空虚最寂寞的时候填补了一下她的空虚而已,你还以为你真是唐伯虎啊。”
“你——!!”谭伟蹭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猛,陶陶也被他带了起来。如果说陶陶前面那些话,还不至于让他疯狂的话,那么刚才这些,就足以令他疯,令他狂。有哪个男人愿意听到这样的话?
“你个臭婊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啊!!!”谭伟的脸变了形,声音如山谷中的狼,震得人耳膜发痛。
“你以为你干净,你以为钟涛那杂种爱你?你跟我一样,也是一堆烂狗屎。哈哈哈哈,烂狗屎!”谭伟已经不能自控了,是陶陶摧毁了他的防线,也摧毁了他的理智。
“想让我投案自首是不是,想让我当你立功的工具是不是?做梦去吧,臭婊子,今天你也休想走,要死咱俩一起死!”
说着,谭伟蹭地拔出枪,对在了陶陶脑门上。
陶陶猛地一悸,事先她想到过这步,但没想到这一步来得这么快。还是那句话,任何一个小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大灾难。
陶陶再想拔枪,就已迟了。谭伟眼睛里喷出的已不是火,是恨,是血,那是一个男人彻底惨败后发出的最后一丝血性,那丝血性足可以致她死亡。
“谭伟,把枪放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多亏了那两个保安,被陶陶一声吓走后,两人躲在门外,抖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身子,才猛然想起九天揽月之外还有警察,彬江市还有警察,他们这才报警,这才把找不到地方的钟涛他们引到了这里。
“把枪放下!”这一声是钟涛喊出的,他的声音比尚大同的慢了有一秒钟。
谭伟扭过头,他没看到尚大同,只看到钟涛。
“哈哈哈,怪不得跑来送死,原来你是为了他升官。”谭伟无不嘲笑地冲陶陶挖苦了一句。
陶陶闭上眼,她最怕这个时候钟涛出现,他偏偏就出现了。天下哪有这么愚蠢的男人啊,难道他真不知道他们三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
“把枪放下!”钟涛又叫了一声,双手举着枪,尝试着往前走。
“姓钟的,有本事往前走啊,过来替她收尸!”谭伟一边说,一边用枪口牢牢顶着陶陶的头。
“走开,不关你的事!”陶陶冒着巨大的危险,冲钟涛喝了一声。
钟涛不理会,他相信能应付了这危险局面。
“走开啊!”陶陶又喊了一声。
尚大同似乎听出一些什么,往前跨了一步:“退回去,这儿没你的事!”
钟涛退后,谭伟嘲笑道:“姓钟的,如果你还算个男人,就过来,你他妈要是敢装孙子,老子今天让她从这楼上飞下去!”
局面僵持。谭伟用枪逼着陶陶,离开座位,慢慢地,朝窗户边走去。
窗户外是蓝天,是伸手能够得着太阳或月亮的地方,要不怎么叫九天揽月呢。
如果真有人从窗户飞下去,彬江这座城,怕是要抖上几抖的。
尚大同看清楚了两人手上的铐子,遗憾的是陶陶铐住的是右手,谭伟偏偏铐住的是左手。要是换过来,怕是这阵拿枪耍威风的,就不会是谭伟。
这又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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