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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石二鸟-1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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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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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江北跟吴潇潇终于坐在了一起。

    长江边一家叫“时光隧道”的商务会所,曼妙的音乐渲染着室内的空气,也烘托着外面略带伤感的天气。黎江北比吴潇潇来得略早一些,本来他是执意要去长江大学,吴潇潇不同意,理由是长江大学太乱了,不只是环境乱,师生们的情绪更乱,思想也乱,行动更是乱得离谱。尽管有关方面极力掩饰着张朝阳等五位同学的查处情况,吴潇潇也以极其冷静的方式替有关方面遮掩事情的真相,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张朝阳睁开眼睛不到一个小时,陆玉的脚步就到了,她先别的同学扑到病床前,喊了一声“朝阳”。这一声“朝阳”,一下就把这对青年男女的关系暴露了。如果说以前同学们只是猜测,只是怀疑,那么这一声喊,就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他们是恋爱着的,是互相挂念着对方的,更是在心里深深为对方担忧着的。陆玉向来是个内秀的女孩子,在学校里很少张扬,低调的样子让人老怀疑她的生活中有什么难解之谜,或者就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遭遇深藏在这个二十多岁女孩的生命中。但这一天,陆玉太反常了,从学校惊闻张朝阳出事那一刻起,她就变得疯狂,变得控制不住自己,未等吴潇潇赶回学校阻止,她已如发疯的狮子,吼叫着往医院狂奔。几个警察想把她阻止在医院楼下,谁知平日见了陌生人就会羞怯地垂下头的陆玉,忽然哑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几个警察还没反应过来,陆玉已穿过那道阻隔墙,以异常敏捷的方式扑进病房。

    “朝阳——”

    随着这一声呼唤,站在明处的人看见了爱情,一份深藏未露的爱情,就连那些上了年纪的护士和医生们,也被这一声呼喊感染了。而躲在暗处的人,却分明听到了害怕。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的校长正在公安厅一间办公室里,强烈质疑公安开枪伤及上访同学的行为。有证据表明,张朝阳同学并不是跳车逃跑,车子离开盛安仍他们不久,大约是过了高架桥20分钟,车胎爆了,两个警察下来查看,一个警察打电话请求局里再派辆车,一个警察走到路边抽烟。张朝阳同学小腹突然难受,想小便,跟车内其他同学说了声,跳下车,想也没想就往路边的空地里跑去。起先警察们并没注意到,事情出在打电话的那个警察身上,他打完电话,一抬头猛然看见了张朝阳,兴许是他的神经太过敏感,兴许是职业养成的习惯,本能的,他就拔出了枪,接着,冲张朝阳断喝一声:“站住!”

    这一天风太大,风把警察的声音吹走了,张朝阳没听到,就算听到他也不会停下,因为内急时人往往是不考虑后果的,只想尽快找个地儿解决。

    张朝阳提着裤子又往前跑了两步,刚瞅准一个好地儿,枪响了。张朝阳一头栽到地上。等警察赶过去,他的血和小便混合在一起,渗开在地上……

    长江大学新一轮的混乱骤然而起,同学们愤怒了,声讨声响成一片。公安方面生怕学生再制造出什么过激事件,派出三支力量,分别守在长江大学三个大门口。校长吴潇潇接到来自高层的命令,要她务必从政治高度对待这件事,切实做好学生思想工作,绝不容许非正常事件发生。

    吴潇潇经受了一次考验,黎江北打电话约她时,她刚刚给学生会几位干部做完思想工作,要他们从大局出发,严守校纪,切不可感情用事,更不能聚众上街,给政府施加压力。同时,她安排专人,在医院看守陆玉,不能让她离开医院一步。

    做完这些,吴潇潇就往“时光隧道”赶,她已从政协方面得到消息,黎江北委员将要带队进驻长江大学,对长江大学办学过程中遭遇的困境与问题展开调查。

    如果说,以前吴潇潇对黎江北还心存怀疑的话,经过这一次风波,她对这位教育界同仁已有了不同看法,只是这两天她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精力将这些看法细细梳理。眼下她必须求助于黎江北,因为只有黎江北,才能将学生的不满情绪安抚下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吴潇潇走进时光隧道,带着满脸的歉疚说道。

    黎江北起身,满是真诚的目光投向这个风风火火的女校长脸上,几天工夫,吴潇潇这个名字,已在他心里由陌生变得熟悉,甚至还带了一丝奇怪的亲切味。她的传奇经历还有独到的办学方法,以及在突发事件面前的冷静与沉着,都让黎江北对她刮目相看。黎江北欣赏能干的人,更尊重对事业执著对追求轻易不言放弃的同志。而眼前这位女性身上具备的,不只是执著与能干,还有一种令他感动的韧性。特别是关键时刻她能抛开自己的委屈与伤心,把苦果咽在肚里,为大局着想为整体着想的气概,更令他钦佩。

    “哪里,吴校长能在这个时候抽身过来,我应该感谢才是。”

    “黎委员言重了,我应该提前拜访你,可惜学校办得一塌糊涂,我实在不敢贸然造访。”吴潇潇说着,在黎江北对面坐下来。

    服务生为他们捧来茶具,还有点心。黎江北一边熟练地摆弄茶具,一边说:“长江大学几经周折,其中甘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吴校长为了教育,放弃香港的事业,跟几千名学子同舟共济,精神令人敬佩。”

    “不敢当,我没把家父留下的事业办好。”

    一句话,忽然让茶坊的空气重起来,黎江北握着孟臣罐,半天忘了放乌龙。玉书煨里水气袅袅,仿佛在提醒他,应该为女士烫热茶杯了。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吴含章老先生,想起跟他次数不多的几次叙谈,其中有一次,就是在这儿,不过不是这间包房,而是在临窗另一间,他跟含章老人品了一下午乌龙,老人非常诚恳地请他到长江大学任职,兼职也行,出于种种考虑,黎江北终究还是婉言谢绝了。时光一去不复返,含章老人留下未竟的事业走了。如今,他唯一的女儿接过这面旗,黎江北真的不知道,这面旗到底能不能在江北这片土地上飘起来。

    吴潇潇并不知道黎江北在想什么,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安地说:“我对教育是门外汉,接手长江大学,真是强我所难,还望黎委员能多多赐教。”

    黎江北收回遐思,坦然道:“今天请校长来,就是想跟校长沟通一下,看调研组到底能为长大做点什么。”

    吴潇潇目光一闪,看来黎江北真是为调研组的事提前跟她见面。这些日子,吴潇潇也有意对黎江北作了一番了解。坦率讲,吴潇潇一开始并没把目光集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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