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风差,入学率、巩固率、合格率在全区又是倒数第一。这样下去,能行吗?”
他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才严肃地说:“前几天,我在杂志上看到了一篇省委书记关心小学教师的文章,很受启发。通过这篇文章,我明白了做一个普通教师的光荣。我是在为梁庄一千九百口子人民着想,不然,我今天也许就不在这里了。”
“嗯?”我有点惊讶,用目光询问他。
“因为,这里不是我想象中的世外桃源,我心灰意冷了。可是,这几天我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我问。
他娓娓动听的谈吐,很快又变成了抑扬顿挫的声调:“校风差,哼!举个小小的例子吧。我这个人话多一点,看不顺眼的事总爱说两句。一次,我向校长提过这个问题,本是好意,可我看不惯的东西人家却喜欢。一气之下,给他提了好几条意见。然而,接踵而至的是校长对我的特别‘照顾’。他让我带两个班的语文、一个班的数学,平均每天五节课;其次是给我紧鞋带,不给我提供纸张墨水,连煤也少给我……;最后送给我一双绣花鞋,工作上百般刁难,群众中拆台漫骂……”
这些富有诗意的语言逗笑了别的校长们,我心中对他也油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敬意。的确是这样,新桥学区校长曾说过,梁庄小学的梁英是个调皮捣蛋、不务正业的人。
“打击积极性,还能提高教育质量?”他变得激动起来了,“领导是哑子的舌头、聋子的耳朵——摆样子的。课不上,具体问题不想办法解决,这不好、那不好,怨天尤人。今天的各位领导看到了吧,娃娃们扫教室呛成了那个样子。教室是危房,风一刮就可能倒塌。这样子的环境,如果是我的娃娃,宁可叫当瞎汉,也不来受这份洋罪!就这个样子,能提高入学率吗?能加强巩固率吗?还谈得上合格率吗?一句话,误人子弟!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是在犯罪呵!”
梁英的话宛如一串重锤,砸在了我的心上。我感到惭愧,自己身为区文教站站长,为什么连这些事都不知道?为什么身为老教师的钱永,胸怀竟没有一个只有两年多教龄的民办教师宽阔?……
与会者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梁英的身上,显然,他们也被这些话感染了。
“既然如此,你的意见呢?”我问。
“我的意见嘛!一句话,你钱永不能当校长就辞职,不吃凉粉把凳子让开。这绝不是气话,而是为梁庄人民负责!”
“很好!小梁老师提的意见很好。老钱,你说呢?”我望着恼羞成怒的钱永问。
“我没意见。”他滚动着矮胖的身材在火炉上点了个烟,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今天我就辞职,让有本事的人来干。我看着,这个面貌究竟怎么个变法?”
听了钱永的话,我感到气恼:“好吧!就这样定了。现在,临时选一个代理校长,等候组织决定。”
在梁庄小学的老师们推举代理校长时,我心里怪不是滋味。我多么希望在这里出现一个脚踏实地的好校长呵!
“我干!”
一个洪亮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是梁英。他眉宇间流露出坚定而又无所畏惧的气概。
我不禁暗暗叫好,好小子,你算毛遂自荐到点子上了。
“你当不好呢?”
“给我两年时间,梁庄小学的面貌如果改变不了,我头顶着行李跪着回家。”
“好样的!”我暗暗叫好,同时也替他担心,这样一个烂摊子,他能行吗?
“小梁,说说吧!要治好这个烂摊子,你依靠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一靠本校师生,二靠大队领导和全体社员!”
“能不能具体说说先从哪几个方面入手?”
“首先是改变校风,做到这一点,根本的一条是靠教师。如果教师的纪律性加强了,学生好办。当然,还要定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按制度办事,我首先要以身作则。”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梁英当着站长和各位校长、各位教师的面表态,如果让我当这个校长,梁庄小学的八位老师都要向我看齐,……”
梁英的几句话,像一排重型炮弹,在小小的宿舍里震起了阵阵涟漪。
“有气魄!”我在心里说。
“在工作问题上,……。其次,是校貌问题。我们大队有一千九百口人,我向他们每人借一元钱,那就是一千九百元钱。用这些钱修建危房,修理破烂的教室和宿舍。同时,挖一个水窖,以解决教师吃水和学生搞卫生的问题!……”
“你借这么多钱怎么还呢?就让每人捐献一元钱有啥了不起?”
“不!”他斩钉截铁地说,“绝不增加群众的负担!我算了个细账:学校有闲滩空地十八亩多,再平他一亩多,那就是二十亩地。用二十亩地种麦子,产量少少儿计算,每亩六百斤,一共是一万二千斤。算上一万斤,也是二千五百元钱,还上账以后,学生的学费、本子费也解决了。下一年再收入二千多元,给学生做校服,给学校打围墙……”
多么精确的计算,多么远大的目标啊!他是一块金子,是我们新桥区教育战线的人才啊!
三
5月的一天,风和日丽。
我决定到梁庄小学小住几天,了解和解决梁庄小学发生的问题。
上午,我首先来到了大队。刚进了大队部的门,就碰上了支部书记梁龙。
握手问好后,他引我走进了办公室。他沏了杯水递了过来,我接过来放到了茶几上。
当我说明了来意后,他竟哈哈大笑起来:“纯粹是诬告。至于维修校舍的现金,梁英向我作了汇报,连发票我都查了。”
一听是这样,我自然很高兴:“这么说,他真借了一千九百元啊!”
“不简单啊!赵站长,你听听群众的呼声就会明白,梁英是一个好教师啊!那天的社员大会上,他立下了军令状,两年改变不了学校的面貌,他要加倍赔偿这一笔钱。”
“是吗?”我急于想知道他是怎么向社员借钱的,梁书记给我的杯子里沏满了水后,给我讲了起来。
梁书记说:“那天晚上,梁英给我谈了‘借钱’的事。听完他的计划,我认为是行得通的。我答应这两天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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