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把庄门顶好,我到社院里去睡。”
李平望着张虎年那微黑透红的脸和那不太高的身材,心想,他约摸二十几岁吧,这身材真像地里的高粱,淳朴可爱,可就是人傻乎乎的。
虎子一出门,她就随着出来,顶好门回去睡觉。
虎子家的玉米棒子还堆在场上。这时,有一个幽灵般的黑影正在偷偷地往麻袋里装玉米呢!突然传来了人的脚步声,黑影忙躲在了玉米堆旁边,见来人直接朝社院走去。
这黑影猛想到,义年那小子上午上山了,现在虎子又去了社院。哈!这不是天赐的良机吗?想到这里,他扔下麻袋,回家不知取了什么就朝虎子家跑去。到张家门前的老槐树下,他定了定神,悄悄地摸到了庄门前,见门顶得死死的。于是,他拿出多年翻墙头的本事来,没费吹灰之力就翻到了院子里。他看了一眼张义年老婆睡房的门,那门关得严严的。
“臭婊子养的,我看今天你从不从老子!”他脱下鞋蹑手蹑脚地朝前走去。谁知道双眼直向前,被脚下的木墩绊了一跤。
这响动非同小可,把正在想心事的李平吓了一跳。是谁?她来不及想这些,翻身下炕钻进了写字台的两柜中间,那吊着的一块布正好把她遮住了。来人从门头窗里爬进半截身子,暗锁轻轻开了。
月光从窗户里进来,照得屋子里一清二楚。这家伙在炕上摸了一阵,竟然将身子钻进了被窝,自言自语道:“咳,人呢?难道?……”
门推开了,一个高大的汉子一手提着锛,一手“咔嚓”打着了打火机。在防风打火机跳动的火苗光亮中,他见炕上是男的,扔掉打火机,二话不说,就举起了手中的锛。
“嚓!”就像切菜一样,炕上那个人大叫了一声就不动了……
这一切,李平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吓得用手蒙住了双眼,连气都不敢出。
“咣!”随着关门声,李平往外一看,那人影儿早没了。
这人正是张义年。今天一早,王三保走后,张义年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果然,王三保的话分毫不差,他火一冒就杀了他弟弟。
老支书推开了房子门,见那人并没有被砍死,但鼻子被削了,鲜血还扑哧扑哧地冒呢。
支书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近前仔细一瞧;“唉,这不是张虎年啊!”
“是歪嘴和尚!”不知谁喊了一声。
一听这话,张义年可着了慌,忙蹿了进去道:“怎么会是他?”
“没想到吧,快找你女人!”
找了半天,从桌子下找到了昏厥过去的李平。
“这是谁呀?”张义年问道。
大家都被这怪事儿惊呆了!
灌了几口开水后,姑娘醒过来了。
这时,虎子也急急火火地跑进了屋门,等李平把情况一说,虎子大叫道:“我明白了。前天,我哥哥给嫂子的妈去送药,晚上没有回来,我刚睡下,忽然听到嫂子大喊了一声。我拿上手电去看,是王三保。只见这家伙正按着嫂子,我大喊一声:‘王三保!你想干啥?’他便像野狗似的溜走了,第二天,鸡洞里的三只鸡不见了。”
虎子的话刚说完,张义年一把拉过虎子:“兄弟,我上当了!我上王三保的当了!”
蓦地,他丢开虎子转向微微发出呻吟的歪嘴和尚:“我、我要打死他!”说着举起了拳头。
李平拦住了张义年:“你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虎子也赞同地附和说:“哥哥,你不能打死他!”
姑娘对张义年说:“用不着你打死他。如果他还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该接受这血的教训!如果你还像以往那样爱着嫂嫂的话,你就更不应该打死他!”
一席有力的话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张义年心灵的锁。张义年感激地望着李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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