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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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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蝎虎子村的女人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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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想咳嗽一声,吓唬一下他,可奇怪的是我妈并没有反抗。我爹肆无忌惮地弄出了许多我不明白的声响,我妈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如果我妈发出呼救的讯号,我会义无反顾地去救她的。可是,我爹老牛喘气般的动静没有了时,我妈仍然没有向我呼救。

    一

    我的家乡在西部凉京地区一个叫勾蝎虎子的村子里。

    确切地说,这个村的名字不应该叫“勾蝎虎子”村,其实我们村的真实村名叫靠山村,山大沟深,交通闭塞,像个没娘的孩子一样,躲藏在祁连山的“脚指头”缝里嗷嗷待哺。

    勾蝎虎子村是靠山村的绰号。因为我的母亲,演绎出了一个让村民们饭后茶余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无风不起浪,无针难穿线。我妈有了那个奇特的经历,村子才有了这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在凉京地区,勾蝎虎子村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啊!

    俗话说得好:“鼠多有病猫,深山出俊鸟。”二十年前,我妈刚好十八岁,是老家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据我外奶奶讲,她家堂屋三代祖传的杏树门槛,生生地让前来给我妈提亲的媒婆给踩折了。

    那时我妈是靠山大队铁姑娘队的队长,《陇原日报》是这样评价她的:“靠山大队一朵花,风风火火笑哈哈;民兵队中显神手,大寨田里是行家。”

    我妈针线茶饭样样活计没有人不夸的,只有一样,让我外爷爷伤透了脑筋。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子弟,她看不上眼;有权有势的社队干部后代,她不屑一顾。她单单相中了“狗崽子”杨有富。

    杨有富是个啥东西?他爹是强奸犯,是现行反革命分子,这几年虽说不批斗了,可那也是地地道道的阶级敌人。这个人瞎熊年纪轻轻的,不求上进不学好,满脑子的资产阶级思想,今天倒腾些鸡蛋送进城里,挖社会主义墙角;明天弄点肉票白糖什么的,腐蚀革命群众。杨家还和外爷爷家是亲戚,杨有富是我妈的表哥,也是我外奶奶的亲侄子。可我外爷爷外奶奶自从杨有富爹因为强奸大队书记的闺女被判刑后,就再也没有认过这门亲戚。可我妈是一根筋、死脑袋,任凭我外爷爷说破天骂破地,她除了杨有富,谁也不嫁。

    杨有富偷偷送了我妈一台收音机,我妈把能说话的“小匣子”当成了心肝宝贝。那时候,改革开放已经开始了。我妈闲来无事时就听收音机,她认为,表哥杨有富就是“小匣子”里说的那种“能人”。跟上杨有富,虽说不能“大把花钱”,可也绝对能“吃香喝辣”,弄不好还真能像杨有富说的那样,“带着”她到“城里去打天下”呢!

    我们村太苦焦了,完完全全的靠天吃饭,老天不开恩不下雨,你就有日天的本事也是白搭!所以,我妈只有一个心思,一定要走出农门,跳出大山,正式当他个城里人。这个愿望,我外爷爷外奶奶是无法帮她实现的,只有表哥杨有富这样的能人,才能改变她的命运。

    这一切,我外爷爷外奶奶“养了她的身,不知她的心”。他们至死也不明白,他们的闺女有一颗“野心勃勃”的心。

    山沟里的荒坡上有不少“蝎虎子”,这种小动物的学名叫蜥蜴。我们山里人不知道蜥蜴这个洋名字,只知道它叫蝎虎子。据说蝎虎子是蛇的舅舅,人要打死蛇一定要把蛇碎尸九段,少了一段,蝎虎子都能救活外甥子(蛇)。蝎虎子救蛇很是容易,它把蛇(八段以内)的尸体拼好,然后洒上尿水,那蛇就活过来了。为了不让蝎虎子救打死的蛇,村人们要么不打蛇,要么就下死手,把蛇用铁锨剁成九段,或是石头对石头将其砸成肉酱。

    一天,我妈家墙头上有一公一母一对雀娃子在窝边盘旋着,叽叽喳喳叫着,就是不进窝。

    我妈搭上梯子一看,原来雀娃窝里有一条毒蛇。我妈天不怕地不怕,根本没有把刺刺地吐毒信子的蛇放在眼里。她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了蛇的头部。那蛇也不甘示弱,立马将蛇身子缠绕在了我妈的胳膊上。我妈知道,蛇之所以凶恶,就是因为蛇身上有毒,只要拔去了蛇的毒牙,再可怕的蛇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梯子下边的姐妹们吓得吱哇乱叫,忙不迭地跑离了梯子。我妈不慌不忙,踩稳当了梯子,用左手硬是拔掉了蛇嘴里的毒信子。

    在姐妹们的又一次惊恐万状中,我妈头仰天叫着雀娃子:“快来吧,我把坏蛋降住了!”

    一对雀娃子盘旋在我妈的头上,叽叽喳喳叫着,说了一通感谢的话,然后就钻进窝里亲热去了。

    下梯子后,我妈招呼姐妹们过来,“别怕,它的毒牙没了,变成我赶牲口的鞭子了。”我妈说。

    姐妹们见我妈把玩着张牙舞爪的蛇,仍然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

    这时候,队里的羊倌章大话过来了,他吓唬我妈:“快放开!要是让蛇的外甥子知道了,那家伙可要钻沟子哩!”

    我妈表面上一点也不怕,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姐妹们都说把蛇砸成肉酱,快快扔进深沟里,只有这样蝎虎子就得不到它舅舅的消息。

    我妈带着姐妹们,把蛇砸碎了扔进了村外的深沟。回家的路上,我妈她们还真就和一群蝎虎子遭遇了。此时已是晌午时分,这个时辰,在阳坡上碰着蝎虎子晒太阳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我妈她们自认为这是蝎虎子找她们报仇来了!

    大我妈一岁的大胯胯囡囡说:“了不得了!丫丫,快把裤腿扎住!蝎虎子钻沟子来了!”

    丫丫是我妈的小名。我妈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面对忙着扎裤腿的姐妹们,她又一次恢复了自信,她心想,我就不相信,老子把它舅舅都治了,还拾掇不了一个小小的外甥子?

    我妈轻蔑地看了慌作一团的姐妹们一眼,大步走进了蝎虎子群里踩蝎虎子,边踩边说:“踏死你!踏死你!……”

    蝎虎子吓得四散逃走,慌忙中一只蝎虎子窜上了我妈的脚脖子,被囡囡看了个真切,她大叫:“丫丫,快!蝎虎子钻你裤腿了!”

    其实,钻进我妈裤角的蝎虎子早就逃走了,它不可能像村人说的那样会钻人的沟子,就连人打死蛇蝎虎子报复人这事儿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可是,惊慌中我妈分明感到那凉飕飕的蝎虎子真钻进她的私处了,叫大胯胯囡囡这么一叫,我妈吓得在原地跳了几个蹦子,企图把蝎虎子墩出来,不见蝎虎子出来时,我妈大叫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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