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我家时,脸上是笑着的,但我不知道当她转过头去,在一个人骑着脚踏车回家的路上,眼睛里是不是跟我一样有些湿湿的。
阿智倒是提早了两个星期到台中去,他先寄住在亲戚家,亲戚帮他找了一个打工的工作,是在室内设计师的工作室里当助手。
他说,智爹的下游菜商大概有一半都欠了至少两个月的菜钱,阿智的学费几乎要缴不出来。
但他跟蔡心怡的感情依然进展得非常不顺利,听阿智说两个星期前,他打了第二通电话给蔡心怡,却听到吃面的声音。
“喂?”蔡心怡接起电话,然后就发出“速速速速”的声音。
阿智愣了一下,“好吃吗?”
“你谁?”蔡心怡问。
“我阿智。”
“你要干么?”
“我要跟你说,我过两天就要去台中了。”
“喔,拜拜。”
“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什么话?”
“类似保重啊,照顾身体之类的。”
“喔,保重,照顾身体。”蔡心怡说完,又发出“速速速速”的声音。
“你到花莲也要保重,照顾身体喔!”阿智很热情地回应。
没想到电话那边传来“妈!这面你煮得太咸了啦”,蔡心怡根本没在听他说。
后来阿智对我说:“我如果再打电话给蔡心怡,以后你就叫我俗辣智吧!”
阿智隔天又打电话来说:
“干!我一整个晚上睡不着,一直梦见‘速速速速’的声音。”
萧柏智
从我家出发,往右拐两个弯就可以到他家。
以小学生的步伐来算,大概三百步。
每秒走两步的话,只要两分半钟。
可是从他家出发,却只要四秒就可以到我家。
他曾经唬烂我说:“其实我家有一只小叮当。”
只花四秒钟就可以到我家,
是因为他拥有小叮当的任意门。
后来我才想通,为什么他到我家的时候,
从不是按电铃,而是敲我的房间玻璃窗。
因为他家在我家的正后方,中间有条沟巷。
那沟很窄,所以那沟巷没人会走。
他在他的窗户外放了条竹梯子,
直接跨到我房间的窗户上。
“你不怕摔下去吗?”我担心地问。
“我是未来的总统,所以我还不会死。”这是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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