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都没有,直接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苦的药汁顺着她的喉咙滑下,竟然是一阵灼热的痛感。
王太后的眸光一动,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决绝。
啪——
已经空了的药碗落地,玄栀林的身体猛烈地颤抖了一下,一种恍若被麻醉的疼痛瞬间侵袭了她的全身,她的世界,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这就是,面对死亡的感觉吗?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药力发作得竟然如此的快,血色在玄栀林的面孔上一点点褪去,她软软地伏在地面上,竟再也无力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好像是有声音,有呼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有人在呼唤她。
在意识即将散尽的那一刻,玄栀林轻轻地转过头,她看到了文晴川的身影朝着他飞奔而来,他的身后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小七哥,你终于来接我了!
意识全部涣散了,在最后一刻,她轻轻地一笑,缓缓地闭上眼睛,冰冷的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文晴川冲进宗殿的那一刻,正是玄栀林闭上眼睛那一瞬间。
他看着她闭上眼睛,而他的双腿就在刹那间完全僵硬了,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他直直地栽倒下去,在身体冰冷的地面撞击的瞬间。
伤痛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栀林————!”
玄栀林软软地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她已经没有了呼吸,那绝美的容颜上,是死去的沉寂。
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栀林……”
文晴川无力地伸出手来,想要握住她还有余温的手,然而,他的手却被另外的一双手钳制住。
两名宫廷护卫从左右伸手,同时将文晴川钳制起来,并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文晴川却恍若未觉,他看着玄栀林瘫软在地面上的身体,泪水从茫然空洞的眼眸中滚落下来。
喉咙仿佛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地扼住,他挣扎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到那些仿佛是从自己的心里传出来的绝望呜咽声。
心被一种巨大的绝望啃噬着,那种痛苦完全穿透了他,一寸寸地割着他所有的神经,他的世界,从此是看不见的黑夜。
如果可以!
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乃至生命来换取她的复活!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根本就没有如果,没有扭转时间的可能!
“你现在知道一味逼迫王室的后果了吧!”
高台之上,王太后的声音毫无感情波澜地传来,在文晴川的耳边散开了,“不要以为王室会受到你的胁迫交出玄栀林,王室就算是彻底覆灭,也不会做出这样辱没祖宗的事情,玄栀林的死,就是你一手促成的!是你害死了她!”
“……”
“我就是让玄栀林死在这个王宫里,也不会让她随你离开,”王太后泰然高坐,眼眸益发的冰冷,“不要怪我,文晴川,你要记住,是你自己亲手将玄栀林送入地狱中去的,这是你的因果报应。”
眼望着已然没有呼吸的玄栀林,文晴川任凭护卫钳制着他,一动也不动,他漆黑的眼眸中,一片恍若死去的静寂。
眼泪从他的眼眸中无意识地滚落下来。
仿佛他整个人都已经在那一刻死掉了,又化成了灰,随着冷冷的夜风,静静地……一点点地消散了。
王太后的话,句句又如毒箭,箭箭刺向他的心窝。
是你害死玄栀林!
是你亲手将玄栀林送入地狱的!这是你的因果报应!!
眼前忽然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他全部的意识在刹那间崩溃!
文晴川在倒下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
让我就这样……死了吧!
宗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太后从椅子前站起身来,看着宫廷侍卫将文晴川带走,她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抹隐隐的不忍之色,但是那缕光芒很快地被她压制下去,剩下的只是一片冷光。
“叫夏笛过来……”
王太后看着伏在地面上早已经没有呼吸很久的玄栀林,转头对张尚仪说道:“让她把……”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宗殿的大门处,一个人立在那里,很高很瘦的身影,看不清他的面容,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了愤怒和悲恸。
王太后震惊地瞠大了眼眸。
星飒,他怎么会在王宫里?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还在医院吗?!
冷冷的夜风灌进了宗殿。
星飒几乎是步履踉跄着从殿外走进来,他缓缓地低头看着躺在石地上的玄栀林,嘴唇死死地抿紧,眼眸中的光芒已经转为狂乱的深紫色。
夜风突然大了起来,在他的耳边呼呼作响。
大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了,他没有办法呼吸,每呼吸一下都是近乎于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身后,靳楚南忽然仰起头来,紧接着用手指狠狠地捏住了自己的鼻梁,仿佛这样就可以抑制住那些狂涌出来的泪水。
他们……终究还是没有保护玄栀林……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她还带着淡淡温度的面颊,星飒俯身在她的面前,紧接着伸出手臂,将没有呼吸的玄栀林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地面上,是一个空了的药碗,和一把冰冷的匕首。
他的眼眸中是一片空茫,仿佛在那一刻,他所有的感情都已经死掉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样撕心裂肺的疼痛还要可怕的呢,还有什么,能像怀中女孩那样,让他用整个生命去眷恋和挚爱的呢。
“星飒——”
王太后缓缓地走下了高台,她看着星飒空茫的表情,声音竟然带着微微的颤抖,“星飒,你怎么在这里……”
“王子殿下——!”张尚仪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手指向了星飒的背部。
王太后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全身剧烈颤抖,原本高高在上的面容竟然在霎那间惊慌失措。
“星飒,你的伤口……”
冷冷的夜风里,星飒白衬衣的衣角随风轻晃。
那是很白很白的衬衫,就像是纯白的雪,明亮耀眼,然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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