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看着杜念基说道:“杜行长,我看你也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实在人。其实,刚才胡广生在电话里已经把你向我介绍了一番,他很看好你的发展前途。我相信他的眼光,我们是老朋友了。”
“老爷子您实在是过奖了。”
“什么老爷子,我比你大不了几岁的,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哥们儿了!”老头子一拍杜念基的肩膀,豪爽地说道。
“他跟我是哥们儿,那崔明姬不就成了我的晚辈了么?”杜念基心里暗自幽默着,再看崔明姬,不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也琢磨出了崔检察长话中的漏洞,白净的脸上绯红了起来。
杜念基忽然发现,崔明姬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项链,那项链上镶嵌的硕大的钻石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熠熠发光,看来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名贵珠宝。
下午谈话的时候,崔明姬的脖子上还是光光的,怎么现在就戴上项链了呢?杜念基猜想,一定是去检察院之前,她借着回办公室拿手袋的时候戴上的。心里就佩服起这个女人的细心和周到来。再看她那修长、白皙而有着三道纹路的脖颈,简直别有一番说不出来的味道,一时间杜念基竟然看呆了。
好在崔检察长和崔明姬都没有觉察出杜念基的表情变化,崔明姬给杜念基满上酒,举杯说道:“老板,我敬您一杯酒,今后请您多指导我的工作,支持我。”
省商贸银行的处级中层干部,总是习惯把自己的主管行长叫做“老板”,而对别的行长只叫“行长”,显示出对自己直属上级的亲切之意。今天崔明姬还是第一次把杜念基叫成“老板”,显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层,使杜念基心里感到很是偎贴。他说道:“我们互相指导,互相支持吧,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能做好工作的。”
崔明姬仍旧是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托着杯底,把脸侧到了一旁,一饮而尽。
崔检察长接着说道:“我们私人聚会的场合,本来不应该谈工作的,但我还是要说,你们省分行的纪检监察和党风廉政建设工作还是要加强的。银行作为专业部门,如果一味地讲只业务而不讲政治,放松了对各级干部的纪律约束,早晚会出乱子的,这是对干部极不负责任的工作方法啊。”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商贸银行正在实行股份制改革,在这个过程中,必然有权力的更迭和变动,很可能有个别干部经受不住权力和金钱的诱惑,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来。所以,我是下定了决心的,起码从我这一任纪委书记开始,一定要把我们行的党风廉政建设搞上去,也为我们商贸银行的股份制改革保驾护航。”杜念基坚定地说道。这些话,他不仅是对崔检察长说的,也是对崔明姬说的,两个人不住地点头。
崔检察长接着说道:“各级干部千万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否则,一旦犯了错误,沦为阶下囚,那是连一点点儿的人权都没有的。我说这话并不过分。我们省检察院因为敢打硬仗,办案得力,所以在最高人民检察院那里很有地位。这些年,我也亲自经手了几件全国有名的大案要案,感触真是太深了。就拿最近在南方办的一件案子来说吧,犯罪嫌疑人的名字我就不说了,你们肯定是听说过的,因为他的级别太高了。刚进场办案时,我首先找那个人谈了话,我跟他说:我们今天是非正式谈话,你我都应该说点儿心里话。你在这里接受审查,衣食住行都不方便,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在我职权允许的范围之内,一定会尽量给你解决,以便你更好地配合我们的工作。”
崔检察长的话说到这里,杜念基和崔明姬都猜出了那个犯罪嫌疑人是谁,两个人认真地听着,禁不住齐声问道:“哦?那么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老崔啊,我就有三个请求,看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下:第一,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地住在这里,可晚上房间里的灯光实在是太强烈了,晃得我根本没办法睡觉,我休息不好,怎么能配合你们的审查呢?你看你能不能叫人把灯光调得暗一些——我不要求完全把灯关闭掉,因为我知道你们有纪律要求,而且党和国家的领导人们也关心我的安全问题——我只是要求你们把灯光调得暗一些,能让我能睡着觉就可以了;第二,这个房间的卫生间太小了,我去方便时,全天候看守我的三个武警战士都要挤进去,监视着我的大小便。我一看见他们,根本就方便不出来,真是太痛苦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能不能让这些武警战士在卫生间的门外面等着我,我一个孤老头子,还能在卫生间里自绝于人民不成?第三,每天放风的时候,是我感觉最幸福、最自由的时候,可是那三个人高马大的武警战士时刻不离身地跟着我,他们个子那么高,我的个子这么矮,连那点儿有限的阳光都让他们接收去了,我连太阳都晒不到。你们能不能在我放风的时候撤掉一两个武警,这样,也让我能够体会到一点点儿自由的味道?’”
“哎呀哎呀,那么高级别的一个领导,就提了这么一点儿可怜的要求?”崔明姬感叹道,显然,她也是第一次听崔检察长讲这件事。
“那你后来满足他的要求了吗?”杜念基问道。
“我们经过反复研究和请示,最后只满足了他的第一个请求,就是把他所住房间里的灯光调得暗了一些,保证他能够休息好。其他的两项请求,因为关系到他的安全问题,任何人都不敢答应下来,甚至连变通一下都不敢啊——他的级别比我都高好几级,如果他的安全出了问题,我头上的乌纱帽早就搬家了!”
杜念基和崔明姬沉默了下来,崔检察长讲的案件内幕太令人震惊了,一时间二人竟然无言以对。
过了好半天,杜念基才轻声叹道:“惨痛啊,太惨痛了!”
“那个人后来是不是被执行死刑了?”崔明姬问道。
“是的,被执行注射死刑了。”崔检察长说道。
故事讲完了,三个人默默地举杯喝了一口酒,气氛禁不住沉闷了下来。
过了半晌,崔检察长说道:“你们那个苗知春,我也很熟悉。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城府,说起话来有口无心,还经常惹乱子。我看,他还不如那个鲍达有心计呢。”
听了这话,杜念基想了想,试探着说了一句:“他们两个人的个人关系很不错的。”
“不错是不错,但是我看主要还是那个鲍达在后面,起着主心骨的作用。”
杜念基不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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