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像一只凶恶的幼犬,"唔唔"地绝望地低声哀嚎着,不像他咬了别人,倒像别人咬了他似的。
马原咬完了人,颓然地松开紧搂着婉凌的双臂,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他说,"真的对不起。"
他说:"我做错了事。我要遭受惩罚。我已经在遭受惩罚了。"
他说:"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从第一夜开始,我就已经后悔了。"
婉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慢慢地退出楼梯间,慢慢地往远处走去,慢慢地拐过前面的房子消失不见。
她伸手摸一摸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濡湿的一片,她以为是唾液,放到眼前一看……
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甜蜜蜜
你笑得多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
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
与此同时,久已不亮的感应灯也突然白赤赤地亮了起来,陈婉凌愣愣地看着手心里刺目的一抹红,哪里是什么唾液,分明是被马原咬出来的血迹。
"这人的心可真狠哪!"婉凌在心里说。
手机还在没完没了地响着,是林静辞的电话,陈婉凌从来没有这样深恶痛绝地嫌恶过一个人,嫌恶到觉得被他追求被他认识都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
婉凌忍无可忍,抄起手机朝对方狂喊:"林静辞,你什么意思?"
陈婉凌对林静辞一向没什么好感,但表面上的客套还是勉强维持的,从来没有这样不留情面地呵斥过他。对方明显地愣了一下,说:"我就是问问你到家了没有,关心一下你的人身安全。"
陈婉凌说:"我的人身安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关心了?"
林静辞说:"大家都是朋友,关心一下有什么不对?"
陈婉凌说:"谁跟你是朋友了?"
林静辞脸上挂不住了:"陈局长,你这么说话可就太伤人了……"
陈婉凌打断说:"我说的是事实,我跟你根本就不熟,从来都没熟过,称得上什么朋友?"
林静辞说:"话可不是这么说,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还在林湖当护士呢……"
"呸!"陈婉凌破口大骂,"好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进妇联是凭能力自己考上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婉凌,你不要太过分!"林静辞也被激怒了,"你嚣张什么?你不就是个小小的广电局副局长吗?不就是个副科级干部吗?我他妈还是正科级呢!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你的?你心里还在想着那个马原吧?人家早就把你当破鞋甩了!你还这么不要脸的想着人家!我告诉你,机关里上上下下没人不知道你跟马原的关系,你就是一残花败柳,别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似的!"
陈婉凌急怒攻心,看来一场大吵是不可避免的,她噔噔噔几步跨下楼梯,找了一个偏僻处,好好地把那不知廉耻的家伙修理一顿:"滚你妈的正科级干部!你别提正科级的事还好些,提起来我都替你脸红。谁不知道你这个党委书记是怎么得来的?如果不是上面有人的话,就凭你?凭你林静辞?恐怕做到死也坐不上这个位子!我陈婉凌就算是残花败柳,也轮不着你来拣现成的。我告诉你姓林的,我就算是这辈子不嫁人,也绝不会嫁给你!你他妈的就是一男宠,男宠!"
林静辞不怒反笑:"男宠又怎么样?就算我是男宠,你看不起我,你那个心心念念的马原又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不是,也是另外一种形式上的男宠啊?"
陈婉凌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静辞接着说:"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受关注这么受重用?你就没有一点点利用外貌优势的地方吗?何必这样说别人呢?陈婉凌,我告诉你,你还是趁早清醒一点。你是漂亮,可漂亮要利用得好,才是财富,利用不好,那就是祸害!你不要祸到临头才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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