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不出她了,害得她虚惊一场。婉凌悬着的心缓缓地放下了,还没放稳,不知怎么的,又升起一丝轻微的酸楚。
来了个马乡长,众人又在座位的问题上推让一番,最后是副乡长拉着马原,刘主任拉着陈婉凌,硬是把二人按在了一起。婉凌本来觉得被他们这样取乐有些不合适,转念想想,坐在马原旁边总比再次面临皮书记和门板之间的两难选择要好得多,也就安心坐了下来。
一坐定,马原就非常绅士地帮婉凌摆好餐具,又殷勤地问:"陈主任,喝点什么?果汁还是牛奶?"
婉凌低声说:"我不喝什么,矿泉水就好。"
皮书记说:"那怎么行?我们水溪难得有这么多美女同时光临,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转身对服务员说:"男士一律上白的,女士嘛……梅主席和徐主席的酒量我是清楚的,上白的!刘主任小脸上挂着两个酒窝做招牌呢,一看就是女中豪杰,没得说,上白的!至于小陈,我还没摸清底细,今天得仔细摸一摸。梅主席,你据实反映反映情况吧……我的意向是,保持啤的,冲刺白的!"
结果就给婉凌倒了啤酒,其余人等,包括小范在内,都喝的白酒。
水溪的几位领导干部,包括皮书记,马原,范梅婷,另有三、四个分管各个部门的委员先轮番轰炸了一遍,欢迎她们的光临,婉凌就已经被炸得七荤八素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接下来梅主席又带领着妇联一众女干部对水溪的各位领导表示感谢,一一回敬,婉凌就彻底溃败了,喝得两颊泛紫,满目红光。
服务员又给婉凌加酒,马原看在眼内,微微挡一挡酒甁说:"不要太满,她不太会喝酒。"
陈婉凌酒醉心明。马原说的话像一颗颗透明的珠子,一粒一粒滚进她的心里,她的眼眶就有些热热的,强忍着,才没让那些调皮的珠子滴落下来。
人在身体上特别难受的时候,总是特别需要这种体贴和关爱,陈婉凌是一个内心细腻的女人,遇上这样的情况,比一般人的感触又要稍稍深刻一些。
她诚恳地向马原致谢,致完谢,又觉得只在口头上说说还不够诚意,还要有行动上的表示才够意思,可是在酒桌上,一切情绪的表达方式都是喝酒,她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又举起酒杯来说:"马乡长,谢谢你,我再敬你一杯。"
马原的本意是替她挡酒,没想到反而引得她又要多喝,慌忙夺了她的酒杯说:"陈婉凌,你不能再喝了。"
马原一夺下陈婉凌的酒杯就知道自己醉了,如果没醉,怎么会去夺客人手里的杯子?
陈婉凌一站起来要再敬马原的酒也知道自己醉了,只有醉了的人才会拼命地找理由四处敬酒。
好在众人也差不多都有了几分醉意,并没留意到他们的动静,否则又要借机取笑一番。
陈婉凌对众人摆摆手说:"我真的不行了,彻底挂了,你们随意,我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众人见她东倒西歪不成人形,不忍再劝,就放她下去了。
陈婉凌靠在旁边的长椅上,只觉得酒劲一阵阵上涌,肚子里有只小猴子在打太极拳,一会儿把食物挪到左边,一会儿又把食物挪到右边,上上下下翻涌不止,想压压不住,想吐又吐不出来。
她躺了一会儿,又向服务员要了两杯热开水喝下去,这才觉得胃部好受一些,回想刚刚马原对她的照顾,心里又是一阵感动,不由得就在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她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正在看她,和那天在书店里遇见时一样,微微低着头,暗暗地压制着一个微笑。她突然心念一动,刚刚马原抢夺她的酒杯时叫她什么来着?他叫她陈婉凌。他怎么知道她叫陈婉凌?同事都叫她小陈的。他从哪里知道的这个名字?
马原早就认出了她。他一直在装蒜!还看她醉酒!她真是丢尽了脸啊!陈婉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一顿饭直吃到下午三点,饭后又玩了一会儿牌,到五点多的时候,上面打电话说晚上要督察,所有单位都必须到挂点的村委去住。这可把妇联的干部们为难坏了,除了陈婉凌之外,其他人都是拖家带口的,早上出来得匆忙,家里的事情还没安顿好。比如说梅主席的丈夫不会做饭,她如果要出差,一般得提前为他准备好几天的伙食,放在冰箱里让他慢慢吃;刘主任有个五岁的女儿,晚上睡觉看不到妈妈会哭闹不止的,必须提前把奶奶接过来帮忙照顾;徐主席倒没什么缺了她不行的事,可最先提出向皮书记请假的就是她,这会儿一个电话打破了她的计划,心里自然老大不高兴的。说来说去,只有陈婉凌是无所谓的,最后就把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众人把婉凌送到黄泥塘就急速撤退,好像生怕她会反悔,或者是生怕她非要留个人做伴。
"睡觉前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报个平安。"梅主席慈爱地叮嘱她。
"我明天一早就赶过来陪你。"刘主任说。
徐主席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地点了点头。
婉凌送走她们,略在田间小道上走了走,路遇村委主任的老婆从地里摘菜回来,隔着老远就喜气洋洋地叫她。
"陈主任,散步啊?"
又说:"城里什么东西都比乡下好,只有这新鲜空气,是乡下的比城里好。"
婉凌想不到一个乡下妇女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因而玩笑说:"乡下还有一样东西比城里的好。"
主任老婆好奇地问是什么。
婉凌说:"老婆。乡下的老婆比城里的勤劳能干。"
主任老婆被逗得哈哈大笑,心里觉得确实如此,嘴上却推让着说:"不是的不是的,城里女人都长得漂亮,又会挣钱,如果我是男人也愿意娶城里老婆的。"
两人随意地说些话,婉凌觉得偶尔到乡下来走走,跟乡里的婆娘扯些闲话,也不愧为一种放松的方式,比天天闷在办公室为人际关系烦心强得多了,心里就庆幸自己留了下来,于不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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