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的,但出的是个得罪人的官,你信不信?这个官脾气不小,威风很大,不管人家官比他小还是比他大,他都不太买账。有的人说他是好官,有的人说他不怎么样啊!”
易父停下了手里的活,给“张半仙”递上一支烟,道:“不瞒你说,我儿子还真是这么一个人。你算得真准。你再给说说,他将来会怎么样?”
任厚根道:“将来啊,将来就难说了。他这种人,要么就是越做越大,要么就中途回家。”
易父大惊失色,道:“什么?还要中途回家?是不是丢官啦?”
任厚根道:“是啊,这个得罪人的官难做啊。你看过老戏,看过电视吧?电视里的御史官,黑脸包公不好做啊。你想想,你得罪了人,被你得罪的人还会饶过你呀?大家都和你过不去,都想害你,周围都是敌人,一个个咬着牙想灭了你,处境很危险啊!”
易父道:“是啊,说得没错。”
任厚根继续道:“你看电视里的御史官,皇帝一看中,说不定就连升三级,要是碰到个昏君,听信了馋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砍头了。至于丢了乌纱帽回家种田养老的,那就更多了。现在虽然不是封建社会了,但有些道理还是一样的。”
易父着急地道:“那你说说,他今后该怎么办才好呀?”
任厚根道:“今后啊,要想不出事,就该学聪明点,别再那么硬头硬脑的。官是个得罪人的官,可也可以多做些不得罪人的事呀。古人说:‘衙门里面好修行’,其实,最容易修行的就是你儿子这个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想想,人家在外面做官一个个也都挺不容易的,人家也是妻儿老小,也有老父老母,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想好好赚一把,过上快活日子。你儿子倒好,把人家一查一个倒,一查一个完蛋,说起来是他的工作,实际上是在做孽啊!”
易父越听越痛苦,道:“是啊,我儿子怎么做了这么个官呢?人得劝劝他,趁早去做别的官,做些积阴积德的事情,也免得我们在家里替他担心啊!”
任厚根道:“大叔说得是,我看他最好早点改行。在改行前,手上得罪人的事也要尽早歇手。否则,最近恐怕就有大祸临头哩!”
易父又失色了,道:“好,半仙这么说我就非得去劝劝他了。过两天我要去青云,我是该好好劝劝他了。”
任厚根抽完了易父递来的那支烟,准备再说点别的。这时,他看见院子里有个长方型的位置,用水泥糊得特别平整,便问:“大叔,这块地是干什么用的呀?”
易父道:“这块地呀,是停小轿车的。我儿子常回来看我,那年一个泥水工帮我出的主意,说儿子回来得有个停车的地方,于是我就让他给我糊了这块水泥地。”
任厚根道:“你儿子常坐小轿车回来?”
易父道:“嗨,别提了。他常回来是对的,可并不常坐小车回来。”
任厚根道:“为什么?”
易父道:“他呀,放着单位里好几辆小轿车不坐,每次回来都坐招手车回来。他说啦,单位里的小轿车是工作时间用的,自己回来探亲是私事,私事不能用公车哩。你说他顶真不顶真?”
任厚根道:“这么说,这块水泥地一次都没派上用场?”
易父道:“还好,用也用上过几次的。有几次他在外面出差,时间紧,就搭单位里的小车回来了,车子就停在这里。那小轿车啊,乌黑乌黑地,用水冲去灰尘,上面还起亮光哩。”
任厚根道:“坐小轿车当然威风,谁不爱坐小轿车呀?”
易父道:“我就不怎么喜欢。我儿子每次坐小车回来,都要花一笔冤枉钱,我看了有些心痛哩。”
任厚根道:“什么?还要花钱?”
易父道:“是啊?他说小轿车是工作上用的,现在私事用了公车,应该交汽油费。他呀,每次回来就交给驾驶员一笔钱,说是汽油费,要他交到单位里入账哩。这钱比坐招手车回来贵了好几倍。我说了,你干脆下次都坐招手车回来得了,花这么贵的钱坐小车不划算。我儿子说有道理,后来他坐小车回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任厚根大叫一声:“嘿!”他想说点什么,可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痛苦得什么都说不出。
后来,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便问道:“你们儿子在外面做官,怎么没给你们造栋小洋楼呢?”
易父笑道:“小洋楼?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他要想给我造我还不肯呢,你想想,他自己到现在还是租一套房子住,一家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有钱给我们造房子呀?”
任厚根道:“这我就不信了。南州人富得出名,在全国都是有名气的。你儿子两夫妻都有工作,工资又高,怎么日子过得这么紧呢?”
易父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也替他们想过了。现在做生意能发财,做官也能发财。可是,要想做个清官,是肯定发不了财的。你想,谁的钱都不肯收,就靠每个月那千把块钱工资,要养家糊口,小孩念书,养我们这些老的……”
任厚根打断道:“他每年都要给你们钱吗?”
易父道:“好当然,我们老啦,不会干啦,不能赚钱养活自己了,不像城里人,老人还有退休工资,不要靠儿子养。我们不一样,我儿子每年都要给我们好几千哩。另外还要给我们看病,有人劝他把我们看病的钱都记到他自己的本子上去,报销一点算一点,可他就是顶真,一分也不写,一分也不报。这不,又多花了好多冤枉钱了吧?”
任厚根沉默地点了点头。
易父继续道:“还有。我听我媳妇说,他在外面工作公私分得很清楚,不但私事用车要交汽油费,连吃饭时接待自己的客人也要自己掏钱。就靠他那点工资,还能有多少积蓄呢?他买不了新房子,更不可能帮我们造小洋楼,我这辈子啊,能够安安稳稳地在这间房子里过到老,也就心满意足啦!”
任厚根把嘴伸得老长,鼻子吸了吸,道:“真奇怪!真是想不通!”
44
南盛村的一幢小洋楼里,任厚根换了一套便装,正坐在方桌旁喝老酒。
他老婆见他表情有些异样,便给他斟了酒,问道:“这次出门收获怎么样?你说这次是去对付易锋的,他有没有什么把柄被你抓到呀?”
任厚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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