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段后放了放,他发现,摄相机镜头里录下的那只鸭梨也是同样地滋润和可爱。
任厚根又让服务员给他多准备几壶开水,多送些碗装康师傅快餐面以及浙江苍南生产的乡吧佬牌鸡腿等食物,开始了他艰韧不拔的工作。
开始几天,萧小芳家里不太有动静,她和小孩只是在晚上出现在客厅里,用罢晚饭,就到书房或卧室里去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客厅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人,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像是个乡下来的。只见他手提着一只火腿,往客厅的角落里一放。萧小芳给来人泡了一杯茶,然后就像是在问他什么事情。来人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拿出一只红包来,递给萧小芳。萧小芳脸色变了,双方推来推去,后来萧小芳又严肃地和他说了些什么,对方很难为情地把红包收回去了。接着,来人又说了些什么,萧小芳又和他在客厅里推来推去,由于角度关系,看得不太清楚。然后,他们就走到门口,两人都在客厅里消失了。
任厚根忙将手里的工具都放到了床上,关上房门就急乎乎地下得楼来。外面的天色很暗,只有楼道上还有些灯光。任厚根到萧小芳家楼下时,他们还在慢慢地下楼。任厚根选了个阴暗的角落等他们,不久,两人的身影就出现了。萧小芳在后面送那人,那人的手里还是提着一只火腿。任厚根在心里暗暗地笑道:“真是个没用的人,连只火腿都送不进去。”
这时,任厚根惊奇地听那人道:“我小孩工作的事,请易书记一定帮助说句话。我们全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任厚根奇怪的不是他说话的内容,而是他说话的口音,这口音不仅是青云口音,而且也带着浓浓的新盛味。任厚根是新盛片区黄盛镇南盛村人,他肯定,前来送礼的这位老兄,一定也是新盛片区某个乡镇的。
任厚根像个幽灵似地在花坛和树丛中躲躲闪闪,跟着他们俩,努力地听清他们在谈些什么。萧小芳道:“啊呀,表叔,你说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易锋这个人脾气有点怪,除了工作上的事,一般他都不愿意去管的。我怕说出来你不高兴,可我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叫他去打招呼的。”
那人停住了脚步,的确有些失望地道:“你们可千万要帮帮忙啊。我们家世代务农,除了田里头的活,其他什么都不懂,我也不会说话。你知道,我们务农的人靠双手吃饭,在外面一点靠山都没有。自从你们易锋到我们青云来当纪委书记后,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都说这回盼来了一个靠山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总还是亲戚吧。我以前也找易锋说过,可他这个人好象有点架子,不太愿意帮忙。”
萧小芳道:“你也别怪他,他就这个脾气。我也说过他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不改,也改不了。表叔啊,其他人做官是一家人沾光,连一毛竹竿打不到的亲戚朋友都沾光。可我们易锋做了官啊,什么人都沾不了光,有时候反而还要吃亏。我说句真话,你还真别指望他帮你什么忙。我建议你小孩大学毕业后啊,还是要凭真本事去找工作。你要是指望易锋去给你打电话、写条子,让哪个局长主任什么的接收,恐怕他不会去做这种事。”
那位被萧小芳称作“表叔”的人道:“小芳,你可不能不管啊,易锋不管,你可得管管这事啊。俗话说:男人在外面官做得再大,回家还得听老婆的。你不是他老婆吗?你好好管管他,好好劝劝他。你帮我们说句好话,替我们求他帮帮忙。我儿子工作的事,就有着落了。”
萧小芳道:“说我尽量说。但是,我以前也帮人家说过类似的话,只要我开口,他就要批评我,他就要给我上课,我都听厌了,听得烦死了。我看希望不大,他这个人啊,你还是干脆直接找他本人说算了。”
她表叔道:“不行,我已经找过他了,他根本就不领情。难道我就这么命苦?人家亲戚做官都沾了好运,我好不容易盼上个亲戚做官,而且还是到家门口来做官的,竟然一点好运都沾不上?”他带着点哭腔道:“难道我们一家就真的这么命苦?”
萧小芳一听他要哭了,便止道:“别这样,我替你说说看,啊,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她表叔一听有戏,就把手里的火腿塞过来道:“这是我们自己家里做的,就求你们收下吧!吃一只火腿,总不会犯法吧?”
萧小芳道:“我前面就对你说过了,我们易锋脾气大,你别怪我不收你的这点心意,就是收了,易锋回来后也要叫我给你送回来的。你想,你那么大老远,我再坐车赶到你家里,把火腿给你送来,我不更累吗?不是还要贴上路费吗?”
她表叔道:“他真做得这么绝?”
萧小芳道:“你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我可不是做一两回啦?我是个女人,摊上这种丈夫也是没办法,他就是这么认真,坚决不收人家的礼,不收人家的钱。他还要我向他学习,跟着他一样做,就因为我也是个机关干部嘛。你刚才到我们家看过了,你看家里空空的,什么像样的东西也没有,是不是?要是我们夫妻俩肯收人家的钱,收人家的礼,早就发财致富啦!”
她表叔道:“嗯,你也是挺难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了。这个易锋啊,脾气是有点怪,我以前也听说过他的事情,连一只鸡一只鸭也给退回来的,真是不近情理。不过,他是个纪委书记,也算是个清官,我们也不能说他不好,也不能说他做得不对。”他叹了口气道:“只是苦了我那孩子了,现在大学生分配难啊!”
任厚根听得他们的谈话有些吃惊,正傻傻地楞着,萧小芳送走了客人往回走了。任厚根忙抽腿往树丛里钻,萧小芳听到响声后看了看,就往自己家楼上走去。
任厚根回到房间里,拿起望远镜照了照,只见萧小芳在客厅里坐了坐,像是打了个电话,不久,就熄了灯回卧室休息了。
过了几天,又是没有什么动静。任厚根想,这个礼拜六要好好注意一下,因为他在青云时听说易锋是每个礼拜六回家的,除非手头的工作太忙或者出差。
果然,礼拜六下午,易锋回来了。他的车子并没有停在楼下,而是走路进来了。任厚根听说易锋有些神出鬼没,不让人知道他的住址,心里就免不了觉得好笑。神出鬼没?再神出鬼没也躲不过他太爷的眼睛!你看,易锋的一举一动,现在全部都在他任厚根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什么神?还谈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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