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巨额财产的来源。这和你的问题是同一个道理。你只有把化掉的钱一笔笔说清楚了,我们才能相信这些钱没让你变相贪污,落到自己口袋里。你说是不是?”
朱强想了想,道:“这些年开支那么大,我就是想说,也记不那么清楚啊!”
吴东南道:“你记不清楚我们到时候可以把厂里的账本全部给你搬来,让你仔细核对,直到搞清楚为止。不过,我觉得现在没必要这么做。有些小的开支我们先不管它,你就把这些年用来公关的最大的几笔开支先写一写吧。”
办案笔录纸看上去很简洁,除了一道道的横线,其他什么也没有。可是,在朱强看来,那一道道的横线就象是一条条细麻绳,时刻准备捆绑和勒索他,时刻准备了结他的前途和性命。同时,也在考验着他这个生意人并不怎么纯净的良心。
香烟抽了一包又一包,房间里弥漫着烟雾。深夜里,朱强流着泪道:“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啊!”
吴东南得知朱强在流泪,知道他要写出点什么了。过了一会儿,等朱强停笔时,他拿过纸头一看,只见上面写道:1997年香港回归前,送给省建行信贷处处长龙建明价值万元的金币两枚,送给青云市建行行长一枚,送给青云市委书……
吴东南发现最后那几个字还没写全,可能是思想斗争过于激烈。于是便故意认真地劝道:“这点事情你还想这么半天,人家早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啦。你没进来的时候可能就已经知道了,我们找祈成富谈了好长时间了,很多问题他自己都已经说清楚了。你是个聪明人,你想,要是他自己没说到和你之间的事,我们会忍心冒着影响服装厂的经济建设的风险把你找来么?实话告诉你,就是你什么都不说,我们照样可以定你们的错误,祈成富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你也可以定个行贿罪。”
朱强听得有点傻了,吴东南便又抛出这么一句:“据我们了解,祈成富收到的,远远不止金币这么点东西。你还是要把送给他的钱物彻彻底底地,一笔笔地全部写清楚!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朱强又流下了眼泪,道:“让我再好好想想,行不行?”
吴东南道:“行,你再好好想想吧。但是,我们时间是有限的。”
第二天,朱强还是没有写下去。他象是一位遭受巨大不幸的老妇人,时而沉默不语,时而抱头痛哭:“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啊!”
吴东南觉得这样下去还是不行,如果不乘胜追击,很可能会功亏一匮。
据青云市纪委书记易锋反映,朱强父亲早逝,最听母亲的话。而他的母亲原先是青云市纪委的案审室主任,后调任市民政局纪委书记,现已退休在家。方书记说,朱强母亲是一位比较正直的人,曾经查处过好些违法违纪干部。在青云,可以说是一位老革命了。让她去劝劝儿子,或许会起点作用。吴东南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于是,就马上上门找到了朱强母亲,向她晓以利害。朱强母亲很快就写了张条子,要朱强尽快向市纪委讲清问题,立功赎罪,争取组织上的宽大处理。
朱强看了纸条,确认这是母亲的字,便又是一场大哭。
当天晚上,吴东南看到了朱强写的材料。上面写的关于朱强向青云市委书记祈成富行贿的事实十分清楚:1997年6月送金币两枚,价值两万元;1998年国庆前夕送人民币3万元;1999年秋送给祈成富出国开支美金5千元。
吴东南凭着这一详细的材料,向祈成富又一次发动了进攻。祈成富也有点傻了,没想到朱强这个最让他信任、最讲哥们义气的小兄弟,竟然会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全都抖了出来。市纪委的办案人员虽然没有说得很清楚,但从点到的个别细节上看,朱强显然已经全面招供。
祈成富向一个办案人员问道:“要判几年?要是我承认这些钱,我会判几年?”
对方模糊地解释了一通后,劝他主动认错,争取从宽处理。祈成富道:“好的,让我仔细想想,人情往来是有一些的,可是,这叫我从哪说起呢?”
正在他一遍遍重复着“从哪说起”之时,市纪委的这名办案人员忽然觉得肚子不对,坐上马桶才知道是拉肚子了,而且毛病不轻。吴东南命他马上去医院检查,同时要方孚白派一个人来临时看管一下祈成富。由于近来市纪委工作繁忙,检查室的一些人已经被市纪委一个专案组抽去搞外围工作了,方书记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抽人,正好,信访室的一名副主任从外地信访调查回来,便火速命他前来接替。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雷坚。
方孚白担任市纪委书记的时间不是很长,不知道每个干部深层次的底细。这一下,可是大大地便宜了祈成富,从而也为雷坚提供了一个效命沙场、顶戴染红的好机会。
祈成富刚在笔录纸上写下了“收到朱强两枚金币”一行字,脑子里想的是这两枚金币色泽鲜亮、光彩照人,现在要上交组织,真是舍不得。正好,一个瘦小的影子进了房间。祈成富眼睛一亮,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另一个看管的同志正好在门口的走廊上散步,雷坚便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案子进展情况。当他看到祈成富写的那行字后,便皱着眉头道:“不行,你怎么能这么写呢?你这不是把自己的脖子伸到人家的刀板上去么?”
祈成富道:“我也是没办法啊。省纪委的人说朱强都已经坦白了,我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有的连细节都十分清楚。他们要我立功赎罪,争取主动哩。”
雷坚道:“这都是办案的策略,你怎么能上他们的当呢。送钱送物都是一对一的事,你自己不承认,就是对方承认了,他们又怎么能定你的罪呢?”
祈成富叹了口气道:“我开始也是这么想,这个道理你以前也说过。可关在这个里面日子实在难过,我听他们讲道理都听腻了,想想也有些道理。承认了也就算了。他们举了好多例子,有的顽抗到底,结果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有的老实承认,结果是从宽处理,有的仅仅是党内批评教育一下。我想,我在青云是有贡献的,就算承认了这点礼金礼卡之类的问题,他们总不可能撤我的职吧。昨天我问过专案组的人了,他们说这点问题大概是党内警告或者严重警告而已。”
雷坚又苦皱着眉道:“你怎么能相信他们呢。我们办案子都是这么劝人家的嘛。你自己想想,朱强送给你的钞票是多少?不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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