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交钱了,今后其他人也要学样,私事尽量不要坐公车,坐公车也要交汽油费。这不是我做表面文章,我们抓党风廉政建设,就必须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
小蔡将钱塞进了口袋里,眼睛仍傻楞楞地盯着他,觉得眼前的易锋像是一个天外来客。
2
“我的心里跳得慌,一到晚上就更加厉害,经常整晚整晚睡不着。”老父亲躺在床上,接过易锋递来的一杯热水,慢慢说道。
易锋看老父亲的脸色不太好,自觉有些歉疚,便说:“还是到县城医院去看看吧,要不,今天就跟我到青云去,好好在医院里养一段时间。”
“他不会去的,他不喜欢上医院”,易锋母亲在一旁插嘴道。
“用不着,医院里光花钱,治不好什么病”,父亲对医院非常不信任:“我已经从村医疗站里配了些药了,晚上心头难过就吃几颗,吃下去也好受一些的。反正,我也不指望这病能治好。”
父亲边说边下了床,道:“阿峰啊,今天你回来正好,我正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商量。”
易锋问:“什么事?”
父亲道:“老太婆,把那件东西拿出来,给儿子看看。”
母亲拿出一件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报纸打开,里面是一只信封。
易锋立马感觉到情况不妙,拿过信封,右手往没有封住的口子里一摸,就摸到了一叠钞票。他马上拉下脸来,严肃道:“这是谁拿来的?”
父亲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把嘴朝老太婆奴了奴,道:“还是你说吧!”
母亲便压低嗓门道:“是个女人送来的。”
易锋问:“什么女人?”
母亲道:“她说,她说她是个什么镇委书记的老婆。她老公正被你们纪委关起来审查问题哩!”
易锋道:“我知道她是谁了。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呀?”
父亲道:“这不是叫你回来商量商量嘛。”
母亲道:“钞票要不要你自己定,不过,我看那女人也蛮可怜的,她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听了也替她难过。她老公在外面当干部,我儿子也在外面当干部,都很不容易的。犯了点什么错误,改正了就好了,能够不让他坐牢尽量不要坐牢,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父亲道:“做事情不要太煞手,有时候要留条后路哩。”
易锋打断了他们的话,道:“不要说了,你们再说下去也没用。还是听我说一句,这笔钞票是送给我的,由我来处理。就算是她送给你们的,实际上也是瞄准了你们的儿子,实际上还是送给我。”
父亲抽了口旱烟,道:“你是想还给她?”
父亲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对了,村里的人都在筹钱准备造房子呢。乡里说要把我们整个村都移到山下去,给我们每家一块地皮,造房子的钱要自己出的。这个女人知道我们家手头紧,说是给我们造房子用的,要是不肯收,先借给我们用,以后有钱再还给她。反正我们家老祖宗留下规矩,决不能拿别人的东西,这事你处理好就是了。”
易锋道:“造房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大不了我自己出面去借钱。但是我们决不向这种人借钱。这笔钱,是还给她本人,还是上交组织,我还要考虑考虑。”
母亲道:“你自己决定好了,不过,她老公也蛮可怜的,你做事情不要太‘牛头相’。”
易锋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得很。你们以后也要当心,送上门来的钞票和礼品,千万不能收,收了也是替我添麻烦。我能不退回去么?不退回去不是自己也犯错误了吗?你们的儿子当的是纪委书记,纪委书记管的就是这方面的事情。我每天在会上讲,要求党员干部不准收钱收东西,不准贪污受贿,我们纪委要查的,要处理的,大多数都是这方面的问题。你们想想,要是我自己都做不到,我怎么样去要求人家做?”
父亲将烟筒杆往地上敲了敲,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惜现在社会上风气不好,像你这样的书记不太多了。我看我们村里乡里的干部,不收钱不收礼的干部就不大有呃。”
易锋道:“这里的干部我管不着,青云市的干部我就要管好,我要知道谁收钱收礼,就要查谁。有些事情,你们在山坞里也不太清楚,现在社会上风气是不太好,正因为风气不好,你们儿子要想做个清官,要把这个纪委书记做好,就很不容易。要查贪官,老百姓在背后说我好,但那些被查的贪官,有些就会恨我,在背后咬牙切齿,他们恨不得我也出点什么事才好。”
母亲担心道:“那你要小心哩!”
易锋道:“嗯,我当这个纪委书记,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坐在刀山上,躺在火海里。自己小心点,注意点,最后能过得刀山,过得火海。稍微有点不小心,就要出事情。你们想想,我现在正在查黄盛镇的党委书记,这个书记的老婆把钞票送到我们家里来了,要是我收了他们的钞票,会怎么样?弄不好,下次被查的人就是我,坐牢的人就是我。权力越大,危险就越大。有的干部最怕、最恨纪委书记,千方百计想让你出问题,要是自己不注意,不当心,拿了人家的钱,等你出事情了,人家才高兴哩!”
父亲忽然也补了一句:“那是要小心!”
母亲听了更担心了,道:“你在南州市当主任的时候,我就劝你不要搞纪检了,你整天查这个查那个,整天得罪人,听你儿子说有人把你们家的大门都封死了,晚上还有坏人进来害你?现在你又当上纪委书记了,以后还会有人来害你哩,我看你还是趁早不要干纪检这一行了,这一行太危险哩。”
易锋笑道:“说危险也危险,说不危险也不危险。全国有那么多的人干纪检,那么多的人当纪委书记,他们都当下来了,我怎么当不下来?只要你们替我把家门候牢,不让那些送钱送礼的人进来,我就没那么危险了,也省了许多的精力来对付这种事情了。”
父亲笑道:“知道了,今后这种事情我们再也不管了。”
母亲也笑了,道:“要送就让他们来找你。我料他们没这个胆子。”
“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我们一定要让‘三讲’在青云市讲出稳定来,讲出团结来,讲出经济效益来。”留着短短络腮胡的青云市市委书记黄伯昌,每句话中都透露出他的智慧和精明,他在强调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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